柳荷花自从得了季逍口信可以去参加什么盟会,兴奋了好久,可是左等右等就不见季逍口中念叨的温迟回庄,急得心火燎燎,这叫温迟的是属乌龟的啊,都三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别半路被人给噶了啊。
因着这两天心心念念都是温迟什么时候回来,不由得碰上季衫这个傻白甜便问了两句,不过得到的消息也不多,仅知道温迟出身巨贾之家,奈何父亲性情为人刚直得罪了不少人,在十岁那年便被人设计抄了家,全家除了被锁在木匣里的温迟被恰巧路过的季逍救走逃过一劫外其余皆被斩首。
之后季逍看中他的资质便替他报了仇,自此便一直跟着季逍,而温迟也很棒的成立执事堂不负众望地成为执事堂堂主,在武林站稳了一席之地,是江湖人称的温堂主,也是季逍最得力的助手。
知情后柳荷花只来得及感叹了句:哎,这是一个小可怜,便被季衫赶去了逍遥楼。
不过柳荷花很费解,既然温迟是季逍的下属,直接发展逍遥山庄不就行了,那为何还要成立执事堂另开一灶?
小可怜温迟在山庄门口打了个喷嚏,吴伯便催促他赶紧去找四爷,“赶快去吧,说了正事再好好泡个热水澡,一路风尘仆仆肯定也没有好生休息,我让下人给你做了葱卷饼用了餐好好睡一觉。”
“谢谢吴伯。”
柳荷花嘴里含着糖块悠哉悠哉地转到了逍遥楼门前,抬头看见天上飞的小白鸽一下来了兴致从小包里掏出一个弹弓在路边捡上几颗小石子对准白鸽拉弓放石子,不过在快要打中的时候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石子给撞了开,那小白鸽可能知道有人危涉自己小命拿出十二分力气扑凌着短翅膀赶紧飞走了。
柳荷花迟疑地四下探望,“谁。”
这时恰逢一高大俊美的黑衣青年,柳荷花脑子一转估摸着刚刚是他扔的石头?是谁啊?还敢明目张胆地带剑去逍遥楼,除了那四阁主就是那执事堂堂主温迟了吧?是吧!尼玛终于回来了!
柳荷花计较他“从中作梗”嘎嘣两下嚼了糖块先小跑两步超过他笑着展开双臂拦在了门口,“此处是我守,此门是我开,要想从此过,报上你名来。”
温迟冷眼看过去没说话,柳荷花见状心里哟了一声,这帅哥还是个冰山型的?一点儿也不像个小可怜,“喂,跟你说话呢?”
温迟没动静,柳荷花横眉怒目而视。
要不是知道四爷在里面,估计柳荷花这会铁定成了两截了。
温迟声音冷如实质,“……让开。”
柳荷花一手叉腰一手甩着腰间的金色稻穗作无赖状,“哟喂,凶什么凶,我告诉你啊,你能不能进门还要我说了算的知道吗?”
温迟没甚情绪的问道:“为什么?”
柳荷花瞎编乱造张口就来,“四爷这会正忙着呢,至于忙什么暂时先不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是他让我出来见你,我可是他的心腹。”
真•季逍心腹•温迟:“……”
柳荷花丝毫不受他的冷气影响,又换成笑嘻嘻的模样,“你想进去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温迟伸手准备去推开柳荷花,奈何他低估了某人的脸皮,柳荷花见他动作反应敏捷的一手抱胸一手撑过去挡着他,嘴上也没放过他,“别碰我啊,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明天你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你就负责,要么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你死了无所谓,我要是死了,你就等着我爹跟我哥追杀你到海角天涯。”
温迟收回手疲惫叹道,“……你说。”
冰冷的的语气,配上一身从刀光剑影中厮杀出来冷冽气质,一般人见了怎么都得是浑身哆嗦脚软心怵的形象,奈何柳荷花压根就没长那根对危险感知的神经,胆子比心还大,“那你可听好了 ,我的问题是乌龟是用什么呼吸?”
“……你说什么?”温迟怀疑自己听到的。
柳荷花得意洋洋的又问一遍,“乌龟是用什么呼吸,听不懂人话,要用乌龟语?”说完柳荷花还自制乌龟语一本正经的叽哩呱啦一通,“听懂了吗?”
温迟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想来四爷在里面没作声便是默许,尽管觉得对方有些难缠也老实回答道,“……鼻子?”
“错了,是用屁股呼吸。”说完看见对方一脸青黑回过身拍门大笑,“哈哈哈哈……”
温迟拇指压着隐隐作响的剑柄。
柳荷花笑够了才拂了拂衣袖说道:“你就是温迟,果真是属乌龟的?比故意跟未昭姐还晚了三天,等的花儿都谢了。”
故意是谁?故一?
而隐匿在屋顶的暗卫则扔了手里的石子在心里嘀咕:这柳姑娘到哪儿都是一出戏啊。
“闹够了没有?”
身后的门打开,柳荷花回身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老板,你忙完了啊?”心里却在诽腹,你不也没阻止吗。
季逍捏起柳荷花腮边的嫩肉往屋里走,柳荷花赶紧哀嚎,“哎哟喂您轻点儿,我疼啊~”
季逍将人“带”进屋便丢了手,见她真疼极了的模样又安抚性的曲起食指揉搓了两下,滑腻的质感让季逍悄然捏紧了指尖,转身对着被忽略的温迟说道:“先进来吧。”
柳荷花跟温迟落后季逍一步,柳荷花冲温迟做鬼脸比口型,“乌龟。”
温迟装作没看见。
进了书房,温迟见季逍没呵退一旁站着的小姑娘,默了瞬便将路上截获的名单交给季逍开始禀报出去之后两个月的所有情况。
柳荷花虽说不像个丫鬟,但是一般的小事也会做,这会呢正给两人泡了茶,自己也捧着一杯在一旁雪白的软榻上窝着,因着丫鬟都要随侍在一旁,但基本上季逍的事真不算多,顶多偶尔在一旁研墨,端茶倒水,偶尔递交个小东西什么的,且很多时候都是空闲的,所以柳荷花就将墨香阁里雪白的一张软垫给挪了过来,平时无事的时候便靠在一旁休息,并且大多数都是睡过去的,也亏得柳荷花本就觉多,不然依她那跳脱的性子,这书房怕是也得遭了殃,这不,这会儿喝着茶听着温迟无甚情绪的说着一些完全不明白的话,悠悠地打着哈欠,脑袋一点一点没一下便又睡着了,茶杯不知觉的从手中跌落至榻悠悠的滚了几圈再摔在地上。
幸好茶杯里没水。
“呵~”季逍突然笑出了声,温迟便止了话语,两人皆侧过头看去,季逍见她果真又窝在床角睡着了,便走过去将人放置舒展掀开床角落里准备的一床薄被盖在她身上,回到书桌前又示意温迟继续。
温迟也没深想,继续开口道:“南周国这次暗自动了一大手笔的确是有所图。”
季逍提起笔行云流水写下满页的字,“今年南周历经大旱跟洪涝,民不聊生,在加上皇帝苛政, 重赋税,贱农商,重武轻文,给自己儿子留下的烂摊子,纵使他儿子有几分头脑也颇有些力不从心,想来没找到自救的方法,这是打算来分食北雁?”季逍封好信纸交予温迟,“将信交给王兄,再派人给楼晓月去封信,查一下最近半年内北雁暗地里有没有物资运送南周,途经哪些地方,接触过什么人可都查清楚。”
“是,”温迟应声。
季逍往后靠去,目光定在手中白瓷杯上出神,默了瞬突然开口,“等等,这名单……”
“怎么?”
季逍眉头紧锁在面前摊开的一页纸上,“不对劲!”
温迟不语等四爷继续说,季逍将信纸又仔细抹平展,对着最角落一处用食指点点,”这个你看。“
温迟看过去,季逍手指着魏征两字若有所思,“我记得魏征不爱红颜。”
温迟显然没明白季逍说这话背后的用意。
“你还记得兵部尚书那见钱眼开的老东西去年给魏征送过一批姿色艳丽的美人?”
温迟点点头,“他有收下,只不过那一批的美人全被他遣送去了老庄子。”
季逍:“没错, 虽然在别人看来两人关系不错,不过都是表面功夫谁都会做,你知道他的“夫人”是谁吗?”
温迟:“属下不知。”
“胡家堡的长子胡云,我也是才想起来。”胡云跟季逍第一次见面是在二年前的武林大会,那时年少气盛的胡云输给了季逍心有不服,便在大会结束里找季逍挑衅,奈何无意间得知了比赛前季逍还因寒毒发作在忍受病疼的情况下赢了自己便由心佩服,比赛一事自然的作罢,不过之后两人倒是慢慢熟识起来,算是朋友了,后来知道他跟魏征的关系不须季逍费力便也将人拉入营中,所以胡云堡说起来有些生意打着的也是四王爷的旗号,那么魏征是哪一派便不言而喻。
“既如此,为何名单上有他。”
“看来是有人想借我手……魏征在朝堂上是属于那种事事只对理不对人,结仇那是必须的,跟王兄有时也会对着干,如果不是有这层关系在,说不定我也不会发觉有什么问题。”季逍指着名单。
“名单——”
季逍随意的往旁边一丢,“自然被人偷梁换柱了。”不过也不完全否定名单上的人,里面有大部分是一些弃子吧,半真半假才让人难以发觉,不然为何第一时间没有发觉。
季逍斟酌了半响重新拟了份书信,“拿着。”
温迟:“是。”
季逍看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便出发。”将之前的帖子扔在桌面,温迟拾起快速扫一眼,“陈府被满门灭口?”
季逍冷着脸沉默,“陈府可是江南的大户——”
温迟伫立一旁思索良久才道:“所以四爷你怀疑这事还是跟南周有关。”一般的灭门案四爷是不会亲自去,更惶论还有山庄的四大阁主。
“跟南周脱不了干系,但是谁是刀……主谋是谁,目的是什么?这些必须要查清楚!”
两人讨论半响季逍瞧温迟难得一见的倦容便嘱咐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之后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