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散尽，天庭重现光明。
杨戬站在破碎的凌霄殿前，望着哪吒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他伸手触碰眉心，那里已没有了天眼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淡的疤痕。
“真君。”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杨戬转身，看见太白金星手持拂尘而来，“玉帝有旨，敕封你为...”
“不必了。”杨戬打断道，目光投向人间，“我已不是司法天神。”
他撕破长袖，抽出一截蒙在眼睛上。
去凡间，可不能让这只空出来的眼睛吓坏人。
太白金星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那枚天眼...其实是开天斧的钥匙。妲己说得对，这盘棋从你收下它时就开始了。”
杨戬默然。
他早该想到的，天眼能照见三界万物，却唯独照不透自己的命运。
如今神位消散，他反而看清了许多事。
“哪吒他？”
“他已入轮回。”太白金星道，“这一世，他会是个普通凡人。”
杨戬点点头，转身朝南天门走去。
路过瑶池时，他看见枯萎的蟠桃树重新抽芽，池中金莲绽放，却再也寻不到那个为他牺牲的麒麟圣女的身影。
走出南天门的那一刻，杨戬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不再是执掌天条的司法天神，不再是被各方势力算计的棋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人间正值元宵，满城灯火。
杨戬漫步在熙攘的街道上，忽然听见孩童的嬉笑声。
他循声望去，看见一个扎着两个发包的小女孩正在放烟花，那眉眼，分明是哪吒的模样。
“这位大哥，要来串糖葫芦吗？”清脆的女声传来，杨戬转身，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少女。
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腕间隐约可见凤凰纹印。
杨戬笑了，接过糖葫芦：“好。”
夜空绽放璀璨烟花，照亮了整座城池。
杨戬知道，新的纪元已经开启，而这一次，命运掌握在凡人手中。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三年。
杨戬在长安城开了间小小的茶馆，取名“听雨轩”。
茶馆不大，却总有一位常客，一个卖糖葫芦的少女，每日都会来听他说书。
“今日讲什么故事？”少女托着腮，眼中闪着熟悉的光。
杨戬抿了口茶，笑道：“讲个关于天眼的故事。”
他娓娓道来，将天庭往事化作人间传说。
说到动情处，少女腕间的凤凰纹印若隐若现，但她似乎浑然不觉。
茶馆外，一个机灵可爱的小女孩探头探脑：“杨大哥，今天有新点心吗？”
“有，刚出炉的桂花糕。”杨戬招手让她进来，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孩子天生神力，前几日还帮官府抓了个江洋大盗。
夕阳西下，茶馆打烊。
杨戬收拾茶具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清冷的女声：“杨戬。”
他手一颤，茶杯险些落地。
转身望去，霓裳一袭白衣站在暮色中，眉眼如昔。
“你，怎么会？”
“麒麟族与凤凰族的恩怨已了，”霓裳轻声道，“我以圣女身份化解了两族千年仇怨，如今...也是个凡人了。”
杨戬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要喝茶吗？”
“好。”
夜色渐深，茶馆的灯火却格外温暖。
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杨戬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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