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师傅，哪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答应了哪吒一定帮他恢复男身的杨戬，带着哪吒急匆匆的进到金霞洞师傅闭关修炼的洞府里，一脸焦急的询问着。

　　玉鼎真人睁开眼，看着本来男生女相的哪吒如今彻底变成了女孩子。

　　捋了一把胡须，很是无奈道:“错了呀，步骤错了呀。”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要先洗去哪吒身上的杂质，你怎么就直接给他用了？”

　　杨戬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导致的。

　　当时情况紧急。

　　如果他不把万年雪莲给哪吒用了。

　　说不定就会被天庭的那些人给夺走。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吗？”

　　玉鼎真人对着苦闷的徒儿摇了摇头。

　　哪吒听得这令他绝望的消息，忍不住冷嘲一笑，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哪吒…”杨戬想拦住他，脚步却挪不开。

看着一向洒脱的弟子变成如今这番模样，玉鼎真人从袖袍中拿出一张羊皮卷递给他道：“这药能稳固哪吒的元神，事情既已如此，那便只能接受事实，戬儿，莫要太过执着。”

杨戬看着手中的药方，静默不语。

杨戬第三次捏碎手中茶盏时，沉香木案上的天河水纹砚已被冰晶覆盖。

　　他凝视着公文上晕开的墨渍，那些规整的簪花小楷正在纸面扭曲成少女含怒的眉眼。

　　自哪吒蜕变为女身后，他的天眼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窥见这些幻象。

"主人，外面，哪吒求见。"哮天犬跑进来的时候，毛茸茸的耳朵紧张地贴着头皮。

杨戬盘旋在木桌的指尖微动，冰霜便顺着鎏金纹路攀上手腕。

他心中泛起喜悦，却又犹豫。

"杨戬大哥，你准备躲我到何时？"

带刺的声音破空而至，火尖枪挑开真君神殿的垂帘。

少女赤足踏碎满地冰晶，混天绫在霜雪中翻涌如血浪。

　　杨戬维持着执笔的姿势，目光却死死定在砚台浮雕的莲花纹上，那里映着哪吒眉心新生的雪莲印，与他天眼灼烧般疼痛的频率完全一致。

哪吒嗤笑着将长枪扎入地面，枪缨蓝焰瞬间冻结整座大殿："杨大哥也会不敢看人？"她突然逼近案前，战甲鳞片刮过玄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你这剂药倒是妙极，如今连三昧真火都带着北冥寒气。"

杨戬闻到她发间雪莲的冷香，那是比瑶池月桂更蚀骨的芬芳。

　　文书上的幻象突然具象化，少女沾着妖兽血渍的指尖正按在他天眼位置。

　　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开始崩解，他看见哪吒在封神台与敖丙被万箭穿心，天雷轰顶时的莲花化身，与此刻冰肌玉骨的女体重叠成宿命的闭环。

"此药是为稳固你的元神。"杨戬终于开口，声音却像隔着千年玄冰，"雪莲与你体内..."

温热的血珠溅上他颤抖的睫毛。

　　哪吒竟徒手掰断额间莲印，冰蓝血液顺着鼻梁滑落："那就劳烦真君亲自检查药效。"她抓着杨戬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莲花重塑的心脏在冰壳下疯狂跳动，每声震动都引发天眼共鸣。

殿外惊雷骤起，照出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杨戬法相庄严的侧影正被哪吒散开的长发缠绕。

当哮天犬急促的喘息声传来时，杨戬才发现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居然横在哪吒纤细的脖子上。

　　而乾坤圈化作的金镯正锁着他握刀的手腕，比任何天条枷锁都滚烫。

"大哥真是好定力。"少女吐息凝成冰雾喷在他喉结，"连见好友都要摆这副公正严明的架子。"她突然贴近他耳畔，说出娇言软语。

杨戬瞳孔骤缩，天眼不受控地迸射金光。

　　在哪吒放肆的笑声中，整座神殿轰然崩塌，清源妙道真君终于看清那日随雪莲注入他体内的，是自己这些年来看守的封神榜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