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起飘落的梧桐树叶,院内,剑鸣带着棍风呼啸,红衣少年手持无极棍挡下对面少女一击,剑不小心划过粉色衣裙,割下一角。
红衣少年眼疾手快扶住少女,忙低头看向眼前人,“浓浓。”
那少女低头看了看坏掉的衣裙,眼泪滴在了洁白的手上,惹得少年惊慌,看了看四周,还好内侍被遣散的很远,要是被师父和王叔知道浓浓又被他惹哭,他可没好果子吃。
萧楚河无奈的叹了口气,“今日敖玉和我有一场赌局,稍后我带你去千金台如何?”
萧湄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狡黠,“那可说好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你到宫门等我吧。”
千金台作为天启城四大赌坊之首,其建筑极尽奢华。
香雾在斜阳中形成七彩光晕,将檐角铁马折射成流动的彩虹。
风过时铜铃与编钟共鸣,形成流动的金属与音律的交响。
萧湄跟着萧楚河踏入千金台时,屠早摇着扇子走过来,“永安王殿下大驾光临真是令我千金台蓬荜生辉啊。“
又顺着萧楚河的手看去,他牵着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身上衣裙不凡,是名贵的香云纱,”这位是?“
萧楚河透过垂下的轻纱看着少女的脸,轻笑,“小猫而已,吵着要我带她见见世面。”
被牵着的手传来一阵痛意,低头看向手背被掐的红印,萧楚河抓起萧湄的另一只手,一并捏住。
屠早是个人精,知道此人身份尊贵,避免过多视线瞧来,引着他们往楼上去。
层层纱帘后,萧湄躺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一碟青提。
萧瑟和敖玉相对而坐,一场豪赌即将开始。
可萧湄不关心战况,她一直在宫里,陛下和父王不让她出宫,好不容易跟着萧楚河出来,可要好好在天启逛逛。
透过纱帘看着萧楚河没注意自己,偷偷溜出门去。
一旁的萧楚河嘴角弯弯,向身后侍卫挥手示意,“跟着郡主。”
“是。”
夜,临近中秋,丹桂飘香,城内灯笼高挂,萧湄手拿着糖葫芦,一会儿在这个摊位上看看香囊,一会儿又去那个店里看看香果零嘴。
直到御河边,有一戏班在桥上演了出牛郎织女,人流被吸引过来,她被人群挤开,躲进了一条小巷,进入小巷深处,她低头看了看被糖葫芦染脏的裙子,皱了皱眉。
注意力都被衣裙吸引,没注意到越走越偏,直到鼻间泛起血腥味,抬起头来。
眼前是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尸体,横七竖八,有两位穿着黑衣的人背对站立,一人手撑伞,伞的边缘带着血迹,有血滴落在地上;一人两手背在身后,手里握着一把小刀。
她想离开,可脚不听使唤,那撑伞的男子转过头来,伞面一根细长的银针向她面门袭来,萧湄抬脚往一边躲去,却被裙子绊住跌坐在地上,帷帽掉落,露出一张小脸来。
苏暮雨转头看向那女孩,帷帽掉落的瞬间,露出的那张脸,捏着伞柄的手握紧了些,等了一会的苏昌河见苏暮雨没什么动静,也奇怪了起来。
今日他们出手解决了身后跟着他们来天启的虫子,正准备离开,却见一女子闯入。
苏昌河转过身来看向苏暮雨,“我说暮雨啊,一个小小女子,这么不好解决?”
见苏暮雨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他转头看了过去,就一眼,记忆深处里那渐渐模糊的身影又清晰了起来,“你……”
苏昌河揉了揉眼,再看过去,那眉眼,那神态,和多年前的故人简直如出一辙。
苏暮雨缓过神,收起伞,一步步朝着萧湄走去。
萧湄看着他走近,神经紧绷地瑟缩在墙边,瞪大了眼睛看着靠近的男人。
苏暮雨在她面前蹲下,伸出手向萧湄脸摸去,被她一躲,于是放下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神复杂。
眉眼弯弯如月,跟她一模一样,只是脸上还带着稚嫩。
苏昌河也走了过来,喃喃道:“澜姑娘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萧湄看着眼前两位像是杀手的人,心里冒出来两个字:暗河。
暗河的杀手出现在了天启。
就在这时,小巷外传来一阵呼喊:“郡主!郡主您在哪?”
萧湄听到“郡主”二字,眼睛一亮,忙喊道:“我在这儿!”
苏昌河和苏暮雨对视一眼,起身离开此地,苏昌河转头又看了看萧湄,突然笑了。
很快,几个侍卫冲了进来,看到萧湄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苏昌河站在房顶,望着萧湄被侍卫接走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暮雨:“昌河,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