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芜:“够了!”两眼盯着金光瑶,“若不是各世家子弟对温家人非打即杀,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魏无羡能看不下去出手吗?你们自诩仙门世家,却对妇孺们赶尽杀绝,真令人不耻。”
蓝曦臣也赞同,“温氏姐弟从未参与任何一场屠杀,算得上是良善之人。”
可即便如此,在座的几大世家还是不肯罢休,纷纷叫嚣着温氏的人都罪该万死。
金光善心怀不轨挑拨离间,称魏无羡对江澄十分不敬。
沅芜冷冷地反驳众人,“阿爹,我从未听魏无羡说过任何一句对江澄不敬的话。”
金光瑶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出来打圆场,“宗主,阿芜还小,难免偏信。”
其他人还是义愤填膺,抨击魏无羡不修剑道,偏偏去修邪门歪道。
金子勋阴沉着脸,指责魏无羡为了几个温氏的人滥杀无辜,沅芜实在听不下去了,“射日之征是战场,那岂非人人都算滥杀,那我阿娘就不无辜?”
想起娘亲眼泪控制不住落下,“如今就事论事,如果真是督工害了温宁,那魏无羡就是主持公道,不算滥杀。”
此言一出,如同激起千层浪,几大家主纷纷反驳,沅芜据理力争,那些督工为了推卸责任,自然一口咬定没有加害温宁。
残阳如凝血般渗进铅灰色的云层,乱葬岗在暮色中显露出锯齿状的轮廓,无碑土包像溃烂的疮疤匍匐在山脊,坟头还插着半截焦黑色的招魂幡。
江澄牵着沅芜上了乱葬岗,“阿芜,你留在山下等着就行。”
沅芜摇摇头,“我有事情要问他。”
魏无羡在乱葬岗守着温宁,温宁双眼紧闭,全身贴着许多符咒。
江澄和沅芜来就见到魏无羡带着温氏的人种庄稼,小孩子温苑一直缠着他不肯放手,魏无羡就势吓唬温苑,称要把他当做萝卜种下去。
温苑也不害怕,索性一屁股坐在土坑里,幻想着把自己种下去,就能收获许多小哥哥和小姐姐。
温苑指着魏无羡背后的沅芜道,“那里有一个好看的姐姐。”
魏无羡回头,“江澄!阿芜!你们怎么来了?”
沅芜走到温苑面前摸了摸他的头,询问着,“这是打算长期驻扎在乱葬岗了?”
魏无羡抱起温苑,转移了话题,“我带你们去看看温宁。”
跟着魏无羡进了山洞,看见模样怪异的温宁。
温情见着魏无羡带着沅芜进来,轻唤了一声,“小姐。”
沅芜拉着温情的手,“抱歉,温情姐姐,我……”
温情听着她未出口的话语,摇了摇头,“花开蝶满枝,树倒猢狲散,小姐,温情现在只想让阿宁和阿苑好好活着。”
魏无羡离开山洞,江澄犹豫追了过去问魏无羡,“阴虎符是否为阴铁炼制而成,你让温宁恢复心神是难上加难,异想天开。”
魏无羡只好笑笑,打趣自己,“我已经把牛皮吹出去了,所以必须把温宁救过来。”
江澄生气又为难,这些天来,大大小小的世家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讨个说法,所以,自己才硬着头皮过来。
魏无羡不屑一顾,“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督工也是罪有应得,此事理应两清了。”
江澄语心渐急躁,“当今之计,唯有先做个了断,把温情等人交出去,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魏无羡瞪着双眼,“江澄!如果交出温情,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眼见两人声音渐大,沅芜跑出来拉着江澄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沅芜:“魏无羡,我们先走了。”
江澄:“阿芜?”
沅芜:“当初江氏落难,是温情和温宁收留魏无羡和你,还帮忙运出了江宗主和虞夫人的尸体,如今大局已定,难道你就要让他忘恩负义。”
江澄进退两难,他并没有忘记温氏姐弟的恩情,只是时移世易,所有人都恨温氏,如果魏无羡反其道而行之,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江澄对着不远处的魏无羡说,“魏无羡,你若执意要保温家人,我便保不住你。”
魏无羡:“不必保我,弃了吧。”
江澄生气地拂袖而去,众人只知江宗主与魏无羡彻底决裂。
半月后。
沅芜坐在窗边望着院外不住的叹气。
绵绵:“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喝点甜汤?”
沅芜摇摇头,“拿走。”
身穿金星雪浪衣袍,眉心一点朱砂点缀,头戴软纱罗乌帽之人逆光走来,“阿芜。”
沅芜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
金光瑶眉眼落寞,表情是一副受伤样,“那我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