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阳光撒向大地,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的赶着路。
门被“咔”的一声打开了。
时逾白家住在北城中心的一个市区,楼层比较高,在阳台上一眼望去可以将半个北城的风光尽收眼底。
他换了鞋,一手拿着被弄脏了的校服外套,一手拿着手机,径直朝着阳台上的洗衣机走去。
校服外套可怜兮兮的被丢到了洗衣机旁边的台子上。
随后又是一件黑色的卫衣。
时逾白家里没人,索性随意了一点,从阳台上拿了毛巾就去了浴室。没过多久,浴室就传来了水哗啦啦的声音。
时逾白洗完了澡,将毛巾挂上阳台,把脏了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摁了开始键便出了阳台不再管,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刷起了手机。
刚点开微信,一个备注江的人就发来了消息。
“逾白,伤口涂药了没?”
是江衍。
时逾白似是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打了架,脸上的伤还未处理,也不打字了,直接回了条语音。
“还没。”
对面秒回“赶紧处理一下啊,别到时候留疤了,你这张好看的脸就破相了。”
还没等时逾白回复,对面又来了一条
“明天还开学,到时候土豆看到你脸上的伤绝对要啐你一顿。”
时逾白微微皱了皱眉,翻了翻药箱,最后找出来一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跌打损伤油,拿着棉签沾了沾就往脸上招呼。
土豆是临阳三中的教导主任,因长的像土豆,又矮又胖,高二生就不怕死的给他取了个外号,但高一不敢这么喊,就老老实实的喊许主任。
时逾白下手的力度没轻没重,打架时对别人是这样,涂药时对自己亦是如此。一个不小心力度大了点,伤口就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不满的“啧”了一声,把棉签丢进垃圾桶,跌打损伤油丢进药箱,转头躺在了沙发上。
此时正好六点。
落日的阳光通过阳台洒进了屋里,瞬间浸染成了金黄色,天空由蓝变橙,好似一幅丙烯画。
阳台外的洗衣机轰轰作响,不重也不轻。
躺在沙发上的时逾白渐渐有了睡意,眼皮愈来愈重,最后竟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
窗外的落日早已沉下,只留下了一片深紫。
时逾白迷迷糊糊揉了揉眼,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半。阳台上洗衣机早已停下,轰轰作响的声音也早已安静了,整间屋子透露出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孤独感。
忽然间,时逾白的手机响了起来,划破了屋子里的寂静,他低头一看,是时庆年。
是他远在异国的父亲。
时逾白接通了电话,没开口。
对面传来声音:“逾白啊?吃饭了吗?”
“嗯。”时逾白沉沉的嗯了一声,之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没吃。”
他刚睡醒,嗓音里的沙哑压不下去,只好喝了口水,才感觉稍微好了点。
对面听到回答,又开口道:“这都八点多了,怎么还没吃饭?”满满担心的语气,时逾白听着却不是很舒服。
他没回答,对面便又开始自顾自的说着话:“钱不够用了吗?不够用的话跟爸说,爸再转你。”
“不了,够用。”
这次换对面沉默了,空气沉寂了好几秒,时逾白见他不说话,便开了口:“还有什么事吗?”
对方好像才缓过神似的:“啊啊,没了,注意身体啊,到点要吃饭…”
还没等时庆年说完,时逾白便插了嘴:“嗯,知道了,没事我就挂了。”
“啊…好”
…………
“嘟”的一声响,电话被挂断,时逾白眸子沉了沉。时庆年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便出了国,没带他,说是担心他的学业。所以时逾白十五岁便开始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而那个时庆年,在这两年里没回来过一次。
时逾白早就对他死心了,也不指望他说的话有几分真,除了给他转账,说几句安慰话,其他的一律少见。
时庆年刚挂电话便转了笔账过来,明晃晃的两万块,不多不少,这是时逾白每个月的零花钱,而他又花钱少,便存了很多在卡里。但他依旧照收不误,讨厌谁都不能讨厌钱啊。
他收了钱,另一通电话又打了过来。
是江衍。
他接通电话,对面快速传了声音过来,使时逾白猝不及防。
对面很嘈杂,仿佛是某家KTV,很热闹。
江衍的声音勉强传了过来。
“哎呦我的哥啊,总算是接电话了。我给你打了好几个都显示在忙线,我还以为你又被堵了。”他说话时背景嘈杂的声音愈来愈小,好似是在往外走。
“没,什么事?”时逾白简洁明了的问话。
“没啥事,就问问你来不来KTV玩,陈毅请客,在明天开学前再嗨一次。”
陈毅,他们班的班长,是个很会聊天又幽默的男生,长的又有点小帅,所以班上大多数人都很喜欢跟他一块混着玩。
时逾白思考了半晌:“行,哪家?”
对面听了回答,兴致仿佛被提高了大半。
“就咱们常来那家,轻野。”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