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色罗盘在苍溟掌心旋转，苏清雪的血肉正在被第九份传承吞噬。魔渊的岩壁上突然浮现凤倾月前世刻下的谶语——那是用锁魂钉划出的八个字：爱生魔障，情即深渊。

"终于想起来了？"苍溟突然出现在正在解封记忆的凤倾月身后，指尖缠绕着她散落的青丝，"当年你为保三界安宁，亲手将我们的婚约刻成诅咒。"他掌心浮现半块鸳鸯玉佩，"现在轮到你了，小玄女。"

凤倾月瞳孔中闪过金芒，第八份传承破体而出——竟是枚染血的锁魂钉！系统突然实体化成白衣少年，徒手握住那枚钉子："宿主快走！我是您当年从苍溟魂魄里剥离的......"

话音未落，少年胸口被魔气洞穿。苍溟舔舐着指尖血迹："本座的善念，果然还是这般碍眼。"

萧逸的白骨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丹田，硬生生剜出那滴本命精血："倾月，接住！"血珠没入凤倾月眉心的刹那，九天玄女当年封印的记忆洪流决堤——

三千年前的月夜，苍溟握着她的手教画星图："等三界安定，我们就去银河尽头建座竹楼。"大婚当日，九天玄女却在交杯酒中掺了弑神散："对不起，但我不能让你堕入魔道......"

"骗子！"苍溟的怒吼震碎魔渊，血色罗盘化作利刃刺向凤倾月心口，"你永远在选苍生！"

千钧一发之际，陆离的本体桃树突然疯长。残枝缠住血色罗盘，花雨凝成苏清雪的虚影："师尊，您看清楚了——"花瓣映出被篡改的记忆：当年堕魔的根本不是苍溟，而是遭心魔反噬的九天玄女！

"不可能......"凤倾月踉跄后退，锁魂钉突然自发刺入她天灵盖。剧痛中，她看到真相：是自己亲手将魔种渡给苍溟，又用九份传承篡改三界记忆。所谓魔道之主，不过是替她背负罪孽的替身！

苍溟的银发正在变黑，魔纹褪去后露出原本清俊的容貌。他苦笑着接住坠落的凤倾月："你看，我们终究活成了对方的样子。"

九天之上惊雷炸响，九份传承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鸳鸯佩。凤倾月握住苍溟的手按在玉佩上："这次换我替你......"她的身体开始消散，三千年来被篡改的历史正在重塑。

魔渊崩塌时，萧逸用最后灵力护住陆离的桃核，系统化作光点融入轮回晷。

当新生的朝阳刺破黑暗，有人看见银河尽头立着座竹楼，窗前月下对弈的剪影依稀是故人模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