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7
没有休息几分钟的他们还有件事
他们要把属于自己的筹码拿到手里
林夕盯着手机定位红点，黄浦江的夜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车窗。
副驾上的程野正在调试热成像仪，屏幕蓝光映得他下颌线愈发锋利。
"你确定是这里？"她转动方向盘，红色跑车碾过废弃厂区的碎石路。
程野的指尖划过平板上的三维地图，
"林氏集团2019年购入这块地皮，申报用途是仓储物流。"
轮胎压断生锈铁链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林夕刹停在褪色的"禁止入内"标牌前，车灯照亮爬满藤蔓的混凝土建筑
程野抓起工具包下车，工装裤膝盖处的破洞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地下二层东侧通风口，直径八十厘米。"
林夕的登山靴踢开半掩的检修井盖
腐殖质的气息混着某种合成机油的刺鼻味道涌上来，她摸到手电筒开关时，发现程野的后背肌肉突然绷紧。
"有安保系统？"
"比那更糟。"
程野举起热成像仪，屏幕上的橘红色人影正在下层移动，
"三分钟后换岗。"
潮湿的混凝土墙渗出冰凉的潮气，林夕的指尖触到某种黏腻的液体。
她凑近嗅了嗅，防火涂料的焦糊味刺入鼻腔
程野突然拽住她手腕：
"闭气！"
两人紧贴墙壁的瞬间，青色烟雾从头顶通风管喷涌而出。
林夕的视网膜残留着程野瞳孔骤缩的画面，他的喉结在她眼前滚动，松木香混着防毒面具的橡胶味钻入肺叶。
"七氟烷麻醉剂。"
他快速给她戴上备用面罩
"你父亲比我想的谨慎。"
安全通道的红外警报器在脚边闪烁，
他忽然轻笑："十六进制密码，生日试试？"
林夕输入"0923"的瞬间，合金门传出齿轮转动的闷响。
程野的呼吸喷在她后颈：
"看来他没改你权限。"
门缝溢出的冷光里，暗红色赛车如同沉睡的巨兽。
林夕的登山靴陷进积尘，在防尘布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她的冠军编号"03"在车尾若隐若现，前翼端板还沾着墨尔本的红色黏土。
程野的扳手已经撬开电脑盖板，显示屏亮起的蓝光将他睫毛染成霜色：
"最后三场比赛的行车记录，包括......"
"包括我撞毁的那场。"
林夕的指甲掐进掌心，防火手套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数据流在屏幕上瀑布般倾泻，程野的瞳孔随着代码快速颤动。
当某个加密文件夹弹出时，他的喉结突然滚动：
"需要你生物识别。"
林夕将手掌按向扫描仪的瞬间，警报红光骤然迸发。
程野的瑞士军刀插进控制板缝隙，火星溅上他小臂的旧伤疤：
"倒计时三十秒！"
记录仪弹出全息投影，2019年11月23日的维修日志在灰尘中旋转。
林夕看见二十岁的自己正在戴头盔，身后有个穿连体工装的身影在调整右后轮倾角
那人挽起的袖口下，淡粉色疤痕蜿蜒如蛇。
"果然是你。"
她转头看向程野，却发现他正用液压钳剪断刹车油管。
金属断裂的脆响中，程野的声音混着数据流嗡嗡作响：
"看转向助力泵！"
全息影像突然卡顿，某个穿着林氏集团制服的技术员正在拆卸刹车总泵。
放大二十倍的画面里，他正在更换原属于她的零件
林夕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防火手套在方向盘上攥出皱褶：
"这就是你说的真相？"
"不止。"
程野撬开地板暗格，尘封的采购单如雪片纷飞，
"看看供应商签名。"
泛黄的纸页上，"林雪"的艺术签名刺进瞳孔
程野的体温突然从背后贴近，他握着她的手点开行车记录：
"注意胎压数据。"
2019年11月24日03:17，右前轮胎压从2.5Bar骤降至1.9Bar。林夕的呼吸凝滞了——这正是她比赛前做最后检查的时间。
"有人放了慢漏气阀。"
程野的指尖划过投影，零件分解图在蓝屏中旋转，"结合被篡改的刹车片参数......"
防盗门被爆破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程野猛地将林夕推进驾驶舱，自己翻身滚到工具柜后方。
林夕趁机按下启动键。沉寂两年的引擎发出咆哮，程野跃入副驾的瞬间，改装车撞开备用通道的卷帘门。
"左满舵！"程野扯下安全带当缰绳，
"悬架高度调至赛道模式！"
轮胎在砂石路上打滑的触感让林夕想起墨尔本的雨战。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SUV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探照灯将夜色撕成碎片。
程野的膝盖顶着中控台快速操作车载电脑，刹车线被篡改的原始数据正在上传云端。
某个加密文件夹突然弹出，林夕瞥见"林氏集团海外账户"的标题。
"抓紧！"
她猛拉手刹，改装车横甩进废弃地铁隧道。
生锈的铁轨在底盘擦出连绵火星，程野的后背撞上车门，闷哼声混着血腥味在驾驶舱弥漫。
追击者的轮胎在湿滑轨道上失控撞墙的巨响中，林夕终于开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查的？"
程野撕开止血绷带缠住小臂：
"从发现你父亲给大学生方程式车队赞助劣质零件。"
隧道顶的渗水滴在挡风玻璃上，将他的侧脸分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当年慕尼黑的事故......"她转动方向盘避开坍塌的混凝土块，
"也是类似的手段？"
程野的喉结滚动，隧道灯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伤口上：
"我搭档的父亲拒绝过出售专利，他的赛车就在排位赛时爆缸。"
前方五百米处的出口亮着月光。
当改装车呼啸着冲进露天矿坑时，车载电脑突然响起机械女声：
"云端上传完成。"
程野拔出U盘扔给她："现在你有筹码了。"
追兵的引擎声在矿坑岩壁间回荡，林夕将油门踩进防火墙。
改装车冲上陡坡的瞬间，她看见程野打开车门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程野的笔记本电脑亮起蓝光。解密程序破解最后一道防火墙的瞬间，林夕在股东名单里看到了林雪的电子签名——旁边赫然标注着"技术顾问"。
涨潮的江水漫过脚踝，程野的体温透过湿透的工装裤传来："现在，你准备好面对风暴了吗？"
林夕将冠军奖杯的碎片抛向江面，金属刻字在朝阳下烧成赤金："该恐惧的人不是我。"
“呵呵”程野冷笑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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