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闹钟声回荡在祁年的卧室,他皱着眉,手随意在床上摸索一番,关了闹钟。
他踩着拖鞋下楼,余光瞟见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调情。
又是这样。
祁年习以为常,拿起书包,准备往外走时,高勤叫住了他。
“我给你找了个后妈,下周天结婚。”冷淡的嗓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祁年只感到无比好笑,转过身,一字一句道:“我只有一个妈,她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被你逼死的。”
他母亲在他三岁时去世,不堪家暴,跳楼身亡,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飞黄腾达。
他不甘,那么美好的人,却只永远停留在脑海里,他永远忘不了母亲死前流下的眼泪。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他的逆鳞,高勤站起身,狠狠地扇了祁年一巴掌。
祁年被扇的偏过了脑袋,白皙的脸蛋留下一个巨大的巴掌印,脸颊上火辣辣的,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靠着吸食她的高昂保险,一步一步爬上了今天的位置,人前演戏太多!可千万别真以为这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
高勤摔了一盏价格不菲的茶杯。
眼眸中的火似乎能喷射出来。
“你滚!!老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就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祁年自嘲式的勾了勾唇角,开口满是阴阳怪气:“你指的好吃好喝是什么呢?我不太明白呢,你能举出个例子吗?”
“祁年!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那就滚啊!!从今后起你别花你老子我一分钱!”
祁年点点头,像是在做一个无关轻重的决定。
很好笑,当地著名富豪一个月给儿子二百块钱。
他扔出一张卡,银行卡里是全部高勤给他的生活费:“你打的生活费和你人一样恶心,我嫌脏。”
他妈死前把她仅剩的嫁妆都留给了他,很丰厚的一笔钱。
高勤斜眼扫了一眼银行卡,甚至不屑于去捡,或许他也认为一个月二百就算几年也没有多少钱。
何况他一瓶红酒就十万。
祁年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带上书包,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家门。
一个甚至不能被称为家的地方。
走出屋外,外面的空气似乎都迷人许多,不再是压抑的。
屋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与闷热的空气酝酿在一起。
他忽然记起,他母亲死时天空也下着小雨。
回忆如潮水般侵袭,直到一把黑色的伞笼罩在他头上,止住了雨水,止住了回忆。
伞的主人是许淮年。
似是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两人均是一愣。
许淮年拉起他向对面的豪车走去。
祁年静静的跟着他上了车,两人一同坐在后排,祁年忽的转头问:“你家住这?”
“嗯,前几天才搬过来。”
车内一时陷入寂静,到学校前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下车前,祁年挑起书包,冲许淮年道:“谢了。”
许淮年朝他笑笑,声音温柔:“没事。”
教室里吵吵闹闹,大都是聚在一起聊天的,他俩一进教室就被眼尖的苏子轩看到了,招着手喊:“就等你俩了,打牌来不来?”
祁年依然懒懒散散的:“来——”
尾调拉的长长的。
苏子轩旁边坐了个三七分的帅哥。
看着和苏子轩一样二。
四个人玩了几把下来,祁年发现那个坐在苏子轩旁边的少年运气好的出奇。
把把赢。
而他算比较倒霉的,看了一眼手上必输的牌,心脏凉凉的。
早读是最适合补觉的时间。
祁年随便找了本书立在桌上,头埋进臂弯,只留下白皙的脖颈。
趴了一会,祁年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睡着,反而跑操铃打响了。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跟着人群往下走。
早上下过些小雨,地面踩上有些湿滑。
第一节课间,祁年被一阵怒吼声吵醒。
是一道女声。
“有没有人住宿?有的话来我这报名!”
祁年睁着眼,脑子停顿了一下才转过来,站起身踢开了凳子。
他走到女生身旁。
“我要住宿,怎么报名?”
女生瞥了一眼他,随手递过去一张报名纸:“填完交给我,明天就可以入住。”
祁年嗯了一声,朝她道谢。
他走回座位,苏子轩好奇转头:“你要住校?”
祁年点头,手上动作没停。
“噢,那我也住校。”说着他也跑去班长那拿了一张报名纸,唰唰唰的开始填。
太阳落的很早,宣誓着即将放学,祁年收拾了书包,往外走,却被许淮年叫住。
他嗓音温润:“早上看你似乎跟家里闹矛盾了,如果不方便回去的话,可以先去我家。”
祁年犹豫再三点了头,两人一起出了校门,一个女生忽然跑过来,手上拿着a校的校服,祁年一眼认出她是昨晚的那个女孩。
女孩将衣服递给祁年,祁年低头对上的是一双澄澈的眸子,她有些紧张的开口:“那个…谢谢你们。”
许淮年蹲下与她平视,宠溺的笑了笑。
十一二岁的少女显得可爱极了。
两人向小女孩告别,挥手走向车内。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一路向别墅驶去。
祁年昏昏欲睡的在车上待了一路,最后被一双大手叫醒。
两人一起进了别墅,许淮年转头看着他:“平时这就我一个人住,客房没打扫过,你要不嫌弃的话,可以先跟我睡。”
祁年点点头。
许淮年的房间很洁净,没有多余的东西,但房间大的吓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洗澡。
等躺在床上,一种微妙的尴尬漫上心头。
祁年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看恐怖片吗?”
许淮年点点头,两人最后精挑细选了一部片子。
整场电影看下来,只有封面能看,剧情弱智,情节老套。
祁年不禁吐槽:“这拍的什么东西啊。”
许淮年眉眼弯弯地盯着他:“像喜剧片。”
凌晨2点。
祁年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转头看着同样睁着眼睛的许淮年,不禁反问:“喜剧片?”
许淮年也转过头,两人视线交撞:“你不也没睡?”
祁年嘴硬道:“我只是单纯的失眠。”
许淮年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又接着道:“喜剧看不看?”
“看!”
祁年最后选定了一部喜剧片,许淮年看中了一旁的动画片。
祁年忍俊不禁:“幼不幼稚?”
“这叫童心未泯。”
“好好好,童心未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