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落在藏海身上,不可否认,平乐在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
望着女子淡漠的眉眼,任自己的心如何汹涌成海。
藏海“陛下,国丧未过。”
他还是在用这那副好听的嗓音,说着叫她烦心的话。
年轻时,她也会把他此番举动解释为吃醋。
只是身居高位,年岁渐长,她越发不喜欢猜忌。
她只想要那一句确切的话。
可是,她还是没能听见。
平乐“藏卿多虑了,朕记得,你没事便退下吧。”
三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决绝叫他退下。
平乐“庄卿,过来。”
庄之行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凑近看了眼藏海的眼色。
庄之行“藏大人失宠了。”
见他怒目而视,不似刚刚说的那般大义,颇有兴趣挑眉。
他这位先生,也不像表面那么风光霁月,不为所动嘛。
庄之行“陛下,你未免也太决绝了,以后你也会这样对臣吗?”
平乐轻笑一声,意有所指。
平乐“庄卿还年少,自然不必担忧。”
庄之行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步伐悠然地踏上台阶,缓缓靠近那全天下最尊贵之人。
......
他比起庄之行,不过两岁之差。
藏海“庄之行。”
庄之行的手还未触碰到平乐,身后陡然传来的声音叫他浑身一颤。
这该死的身体反应。
这么多年,听见藏海喊一句他的全名,他都下意识感到心虚害怕。
女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似是在酝酿一场风暴。
平乐“师徒情深啊。”
藏海深深盯着那人。
藏海“出去。”
他的话,不是对他盯着那人说的。
庄之行扯了扯嘴角,见女帝没说什么话,没意思的甩甩官服离开了宣政殿。
全天底下,敢如此直视她,干涉她的决策,只有一人。
藏海“陛下选帝君,庄将军不合适。”
平乐怒火中烧,她很少被人反驳。
昨夜是她留给他最后的机会,只要他愿意留下,这帝君的位置,便是他的。
他拒绝了。
而如今,她选庄之行,藏海还是这般忤逆她的心意。
平乐“你不合适,他也不合适。”
明明她已经足够给他自由的选择了,不是吗。
平乐“朕已经给足了你脸面,藏海,不要得寸进尺。”
藏海仰头,望着高台之上威严尊贵之人。
从她眼里,藏海看不见一丝往日的温情。
权力,真的会叫人...变化如此之大吗。
-贞顺十九年-
彼时的女帝,还是一贪爱美色,流连枕楼的纨绔长公主。
那也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长公主生辰当日,竟在众世家贵女面前,逼迫良家子,当夜,更是闹出了人命。
众臣纷纷侧目,随后联合上奏,弹劾之声如潮涌起,将她的私行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不过三日,陛下便下旨降罪与平乐公主,于寺中青灯古佛,净心净行,归期未定。
一年。
从夏尽热火,秋收落叶,再到融寒春显,经年四季,长公主平乐在寺中待了整整一年。
她在等待时机。
只不过,在等待时机的同时,静心歇息了下。
而每七日一次的望月亭,便是她的“歇息”。
一年前,她初到此地,踏入镇中闲逛时,未曾想竟邂逅了一位清俊郎君。
那偶然的一瞥,犹如一缕清风轻轻掠过心湖,泛起微微涟漪,令她的心头不禁为之一动。
当即派人蹲点,得知他是山上一座学堂的学生,每隔一段时间会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