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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慧眼识核

绝世之与你共刻的星轨

仙琳儿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毫不掩饰的失望。她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一些小型魂师家族,为了能让天赋平平的子弟继续留在史莱克,往往将魂导系视为最后的避风港,通过各种方式将孩子塞进来。这些学员大多基础不牢,心态浮躁,缺乏成为优秀魂导师最重要的严谨与冷静。

“作为一名魂导师,严谨二字,需刻入骨髓。”仙琳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你手中的每一件作品,无论等级高低,都应以最高的专注去对待。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轻则作品报废,重则……在未来的某次使用中,酿成惨剧。”

她的目光扫过宋青寒依旧微微发颤的手:“从你开始刻画到最后检查,我注意到你的手始终不够稳定。或许有我们在场施加了压力,但这绝不能成为你犯下如此基础性错误的理由。一名无法在任何环境下都保持冷静与专注的魂导师,终其一生,恐怕也只能在低阶徘徊,难以触及魂导器的真正精髓,甚至会成为滥竽充数、浪费资源的存在。”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刻刀,精准地剖析着宋青寒的问题所在,也隐隐表达了对某些钻营行为的不满。这番评价,不仅是对宋青寒此次考核的定论,更是对他未来魂导师之路的警示。

“我对你的考核到此结束。”仙琳儿最终宣判,语气不容置疑,“回去吧,跟着你原来的指导老师,好好夯实基础。若心态无法扭转,魂导系并非你的坦途。”

宋青寒脸色惨白,羞愧得无地自容,连告辞的话都说不出口,几乎是踉跄着,在众人目光中狼狈地离开了办公室。考核在他核心失效的那一刻已然失败,而后续被璟儿一眼看破根源,更是将他残存的自信心击得粉碎。

“你就是璟同学吧?”

宋青寒刚离开,仙琳儿的目光便转向了一旁因气氛突然转变而有些怔然的璟儿。她的语气相较于方才,明显缓和了许多。

璟儿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做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不必如此拘谨。”仙琳儿脸上露出一抹算得上是和蔼的微笑,与之前面对宋青寒时的严苛判若两人,“今日唤你前来,并非是要考核你什么。你并非魂导系特招生,低年级也尚未开设魂导器制作课程。不过,方才你的表现,倒算是给了我们一个不小的惊喜,让我对你更添了几分兴趣。”她微微一顿,解释道,“其实此次前来,主要是我在闭关前想与你谈谈。方才考核那位学员,只是行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这时,钱多多适时地为仙琳儿和璟儿各奉上了一杯热气氤氲的红茶,动作熟练,随即安静地坐回仙琳儿身侧的位子。

仙琳儿端起茶杯,轻嗅茶香,目光却落在璟儿依旧带着思索神情的脸上,温和地问道:“方才见你似乎一直在观察什么,看得很是入神。可以分享一下吗?”

璟儿的注意力似乎被房间一角小几上的茶具吸引,闻言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我在看那个茶壶,好奇它为什么会动。”

仙琳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她抬手凌空一摄,一股柔和的魂力便将茶壶底部一个不起眼的金属托盘托起,平稳地飞到璟儿面前的桌上。“这是我早年设计的一件小玩意儿,主要用于加热,算是件五阶的魂导器。向此处输入魂力,内部的核心法阵便会驱动,产生热量。”

“五阶魂导器?!”璟儿瞬间睁大了美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托盘。这意味着,眼前这位仙老师,至少是一位五级魂导师!地位尊崇无比!

她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行礼:“学生璟儿,不知两位老师如何称呼?”

仙琳儿微微一笑,与钱多多交换了一个眼神,由钱多多开口道:“我姓钱,这位是仙老师。”

“仙老师好,钱老师好!”璟儿再次郑重行礼,心中已然明了二人的身份,态度愈发恭敬。

“哈哈哈,好,好,真是个知礼的丫头。”钱多多爽朗一笑,声音洪亮,“放松些,就当是寻常聊天便好,不必过于拘束。”

璟儿依言重新坐下,双手捧着微烫的茶杯,指尖传来暖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观察说出来,毕竟仙院长看起来愿意倾听。

“仙老师,您刚才的解释我明白了。不过……我刚刚看的,其实主要是茶壶本身,尤其是那个上下跳动的壶盖。”她微微侧头,目光再次投向那个仍在轻微作响的茶壶,眼神中带着纯粹的求知欲,“我们都知道,魂导器是以魂力作为最根本的驱动能源,无论是加热这个托盘,还是驱动更复杂的装置,都离不开魂力。这就像是……一种专属的、高贵的力量。”

她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声音依旧带着面对师长时的些许拘谨和恭敬:“可是,刚刚推动壶盖的力量,学生觉得,可能并非直接来源于魂力。魂力加热了水,水变成了滚烫的蒸汽,是这些看的看的‘白气’,一股一股地顶开了壶盖。您看,它跳动的节奏,跟托盘上魂力流转的稳定波动并不完全一致。”

她小心翼翼地阐述着,生怕自己的理解过于浅薄而贻笑大方:“学生就在想,魂力像是一个起点,它引发了后面一连串的变化。如果……如果我们能更仔细地研究这些被魂力‘引发’出来的力量,比如热气、水流、或者风力……它们本身是不是也蕴含着可以被利用的能量呢?是不是有可能,找到一些方法,让普通人,或者魂力很微弱的人,也能借助这些‘被引发’的力量,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就像这个壶盖,即使没有魂师在旁,只要下面有火持续加热,它自己就能动起来。”

这番话语调轻柔,甚至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但其中蕴含的思路,却让仙琳儿和钱多多眼中同时闪过惊异的光芒。这个想法看似简单,却跳出了魂师惯常的思维桎梏,指向了一个他们很少深入思考的领域——能量形式的转换与间接利用。

仙琳儿没有立刻反驳或赞许,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跳动的壶盖,仿佛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这个寻常的现象。她缓缓饮了一口茶,才开口道:“很有趣的观察角度,璟。魂力确实是我们认知和改造世界的核心,但世界本身蕴含的力量同样博大精深。你的这个想法……很独特,或许值得在未来深入探讨。不过,这涉及到对能量本质更深层次的理解和应用,并非易事。”

她没有完全否定,反而留下了一个开放的结尾,这无疑是对璟儿思考的一种鼓励。

随即,仙琳儿话锋一转,回到了此次见面的主要目的:“有关能量推动壶盖的问题,我们日后可以慢慢研究。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与你谈谈。不过在那之前,”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约莫巴掌大小,色泽暗淡,甚至边缘有些细微灼烧痕迹的菱形金属块,将其轻轻放在桌上,“我和钱老师都对你刚才展现出的观察力非常好奇。据我们所知,你以唐门特招身份入学,入学时魂力等级并不突出,且背景资料显示你并无系统接触魂导器的机会。然而,你不仅在开学第一课对魂导器的发展提出了颇具前瞻性的见解,方才更是一眼便看穿了那枚一级魂导核心的致命缺陷。这非同寻常。你能告诉我们,你是如何做到的吗?”

璟儿心道果然如此,这两位院长是冲着她的“特殊”来的。她早已准备好说辞,此刻便将自己修炼唐门绝学“紫极魔瞳”,以及在李老师那次深度治疗后功法意外进化,获得了能够细微观察能量流动乃至魂力轨迹的能力,选择性地解释了一番。当然,关于那份来自“未来”的记忆,她只字未提。

“你是说,你凭借进化后的紫极魔瞳,可以直接‘看’到能量流动的轨迹和魂力运行的状况?”钱多多忍不住再次确认,看向璟儿的目光更加炽热,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璟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避开了那过于直接的目光。

仙琳儿则显得沉稳许多,她点了点头,指向桌上那枚暗淡的菱形金属块:“既然如此,璟,你是否愿意再尝试一下,用你的紫极魔瞳,看看这枚魂导核心的问题出在哪里?” 她补充道,“不必紧张,尽力即可。这是一枚已经损坏的核心,无需担心会进一步破坏。”

“学生愿意一试。”璟儿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随着魂力微微运转,她的眼眸深处,那抹奇异的绿金色光华再次流转起来,比之前更为清晰。

当她的目光聚焦在那枚菱形金属块上时,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那不再是一个简单的金属块,而是一个由无数条细密、繁复、闪烁着微弱能量残留的“线条”或“通道”构成的极其复杂的立体网络。这些“线条”彼此交错、嵌套、迴路,构成了一个精密的整体,其复杂程度,远超之前宋青寒那枚结构简单的一级核心,简直是云泥之别!这就像是在观察一个微缩了无数倍、极其精密的城市布局,每一条“道路”都有其特定的功能和能量流向。

她全神贯注,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沿着那些黯淡、堵塞甚至断裂的能量通道仔细探查。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开始有些发白。终于,在精神力即将告罄之前,她捕捉到了几处极不协调的能量淤塞点和路径上的“残破”痕迹。

“老师……仙老师,钱老师……”璟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喘息,她不得不提出请求,“能……能让学生稍微休息一下吗?精神力消耗有些大……” 她感觉脑袋一阵阵发晕,连保持坐姿都有些勉强。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股温和而磅礴的魂力已然笼罩了她全身。这股力量如同温润的泉水,迅速滋养着她近乎干涸的精神力,抚平着过度消耗带来的刺痛与眩晕感,帮助她紊乱的气息逐渐平复。出手的正是仙琳儿。她看着璟儿苍白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在仙琳儿温和而磅礴的魂力滋养下,璟儿过度消耗的精神力如同久旱的田地得到了甘霖,迅速恢复着。那温和的力量不仅抚平了她精神上的疲惫与刺痛,更在她体内经脉中流转了一圈。就是这短暂的内视探查,让仙琳儿心中微微一动。

她清晰地感知到,璟儿的经脉不仅宽阔,而且异常坚韧,内壁光滑,魂力流淌其间顺畅无阻,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杂质淤塞。其经脉的强韧程度与通透性,远超同龄人,甚至不逊色于一些专注于炼体的魂尊级别学员。更让她惊讶的是,璟儿体内的魂力总量,虽然层级显示为十八级左右,但其凝练程度和那股勃勃生机,却给人一种深不见底、潜力无穷的感觉。从十一级到十八级,三个月提升七级,这本就是惊人的速度,再配上这堪称完美的修炼根基……仙琳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抑制的欣喜。

这不仅仅是观察力出众,其本身的修炼天赋和体质,也是万中无一的良才美玉!史莱克天才众多,但像璟儿这样,既有独特天赋,又有绝佳体质和心性的,却是凤毛麟角。

十分钟后,仙琳儿缓缓收回魂力。璟儿长舒一口气,重新睁开双眼,眸中恢复了清亮神采,连忙恭敬地道谢:“多谢仙老师相助,学生感觉好多了。”

“无妨。”仙琳儿微微颔首,看着璟儿恢复过来的样子,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现在,可以跟我们详细说说,你在这枚核心中‘看’到了什么吗?”她指了指桌上那枚暗淡的菱形核心。

提到自己的发现,璟儿的精神明显振奋了一些,之前的拘谨在专注的叙述中也渐渐化开。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清晰地描述:“学生看到……这枚核心内部,有很多很多条发光的‘线路’,它们非常复杂,交织在一起,像一个……一个特别精密的蜘蛛网,或者一座微缩的城市规划图。”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虚点比划着,试图描绘出那复杂的结构:“大部分线路原本应该是畅通的,但有好几处地方,线路本身像是被强行撑得太粗,挤压到了旁边并行的其他线路,导致那里的魂力流转变得混乱、迟滞。而且,在几个关键的‘节点’附近,线路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像是无法承受过于汹涌的魂力冲击而破裂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几段通路,在某个时刻承受了远超它们设计负荷的魂力,导致了过载和损伤。”

她的描述虽然带着少女的比喻,却精准地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能量通路的物理损伤与过载迹象。

听到璟儿的回复,仙琳儿与钱多多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次,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难以抑制的赞许和惊喜。这枚六阶魂导核心的损坏原因,他们内部资深教师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检测出来,而璟儿,仅仅凭借她那独特的瞳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仅看透了内部结构,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故障根源!这份能力,对于魂导器的研究与制作而言,意义何其重大!这简直是上天赐给魂导系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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