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表盘映出黑影的倒影

海浪凝固在空中，像无数悬停的钻石。我盯着那张与我相似的脸，喉咙发紧："谁是你妹妹？我父亲可是..."

"那个偷走海神血脉的卑贱人类？"黑影轻笑，三叉戟划过之处，海水化作冰晶坠落，"你以为自己真是海贼王的女儿？"

艾伦突然挡在我身前，他的后背渗出冷汗，声音却带着惯常的戏谑："这位兄台，抢妹妹也要讲基本法吧？"

三叉戟骤然刺来，艾伦腰间的怀表突然弹开，竟将神威吸入表盘。黑影微微眯眼："时之砂？原来漏网之鱼躲在这里。"

我趁机抓住艾伦的手，契约之链爆发出耀眼光芒。所有被连接的船只同时开火，炮弹在空中汇聚成金色洪流。黑影抬手轻点，洪流瞬间冻结成冰雕。

"用我赐予的力量对抗我？"他弹指击碎冰雕，碎片化作鲨鱼扑来，"真是天真得可爱。"

千钧一发之际，我扯下"海神之泪"按在胸口。血肉与宝石融合的剧痛中，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的海神殿，双生子争夺神格时飞溅的蓝色血液，还有父亲浑身是血从祭坛偷走婴儿的画面...

"想起来了？"黑影的声音带着毒蛇般的温柔，"我亲爱的半身。"

我突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所以你追着不放，是因为缺了这半枚神格就坐不稳海神之位？"指尖抚过胸前新生的神纹，"真可怜啊，哥哥。"

海面骤然炸开万丈巨浪，黑影的神威压得所有人跪倒在地。唯有我站着，因为艾伦死死撑着我的后背："别输给这家伙...你可是要败光整个世界的人..."

契约之链突然发出嗡鸣，马克的潜艇从海底冲出，炮口亮起的是我曾"败"出去的珍珠弹药；商船扬起用金币熔铸的帆；就连曾经敌对的军舰甲板上，也站满手腕发光的士兵。

"你看，"我踏着浪尖走向黑影，"这些被你视作蝼蚁的人类..."契约之链骤然绷紧，所有光芒汇聚成贯穿天地的光柱，"连神都敢弑！"

光柱轰击的瞬间，黑影幻化成万千海鸟。我早有预料般抬手，空中突然下起钻石暴雨——正是三天前我"失手"沉海的那批宝石。海鸟被宝石击落，在触地时变回黑影真身。

"你以为能杀死神？"他抹去嘴角金血。

"当然不，"我眨眨眼，"但可以让神变得..."艾伦突然抛出怀表，表盘映出黑影的倒影——里面竟是坐在贝壳王座上的幼童，"足够虚弱。"

黑影发出非人的咆哮，海天倒转。在坠向天空的瞬间，我抓住他神冠上的珍珠："哥哥，做个交易吧。"指尖亮起赌徒般疯狂的光芒，"我把半枚神格押上，赌你不敢接。"

神界赌约成立的刹那，所有海洋生物同时发出长鸣。黑影脸色剧变："你疯了？！赌注是..."

"海洋的控制权哦~"我笑得像个真正的海贼，"赢了，你拿回完整神格；输了，就给我当一辈子看门鱼。"

艾伦在下方大喊："押大还是押小？我赌这混蛋不敢接！"

黑影的瞳孔缩成竖线。正当他要开口时，海底突然升起父亲的虚影——那竟是二十年前的模样，手中还抱着婴儿时期的我。

"波塞冬，"父亲虚影轻笑，"你果然还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