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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众人首聚(上)

逍若之唯余忆君梦

小山谷中,张无忌正在为紫衫龙王疗伤。方才紫衫龙王已经将自己与小昭的身份和盘托出,杨逍在打斗的时候也听到了常胜王的话,猜到金花婆婆就是昔日的紫衫龙王。

见杨逍将周芷若抱回来,张无忌赶忙起身去查看她的情况。杨逍放下人让到一边坐下,他感觉自己心跳异常迅捷猛烈。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时不时地吞几下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此刻身体有点不听使唤,他需要冷静,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自己应该在濠州,在坐忘峰、光明顶或者别的地方,反正随便哪都行,就是不应该在这。

张无忌听到杨逍猛烈的心跳声,回头关切道:“杨左使,你伤得不轻,心跳好快,你没事吧?”

坐在石头上的杨逍闻言似遭雷击一般颤了一下,赶忙敷衍了一句:“额,教主,属…属下受了些伤,不碍事,应该是有些疲倦,晚上调息一下便可。”

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似乎有点烫。

杨逍双手遮住脸,躬身坐在石头上歇了一会。

紧闭双目,那张带着几条疤痕的小脸又出现在他脑海里,原本的清秀并未因疤痕而削减半分,反而更加让人怜惜与心疼。

他不想再待在这里,用上了最后一丝理智,杨逍起身缓步朝着紫衫龙王走去。

“杨左使…”

“龙王,这么多年,还恨我们?”

黛绮丝看杨逍浑身血迹,垂眼回道:“当年我因先夫的事,忧愤出教,今日杨左使依然出手相救,还险些失了性命,我……”

杨逍随即坐下宽慰她:“兄弟们都很挂念你,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大家都以为你遭遇不测,叛教的事不必再说,明教四分五裂,我们也没资格说你,咱们谁也别埋怨谁~”

黛绮丝看向杨逍,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并没有随着岁月消逝,风采依旧。

杨逍指着小昭对黛绮丝说道:“不愧是你女儿,聪明伶俐,既然母女团圆,就别再分开。好好养伤,咱们多年兄弟,再见一面不容易,鹰王、蝠王若是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张无忌探脉许久,发现周芷若没有脉搏。只见她脸色灰白,浑身冰冷僵硬,远远看去与一具女尸毫无区别。此刻他正以一个医者的视角正色审视着这一切。

“太奇怪了。”

他想凑过去听听芷若妹妹还有没有心跳,刚一凑近,便听到女子的柔声细语。

“哎,无忌哥哥,不必费心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张无忌倒是没多想,询问起他们和总教交手的经过。

“杨左使,芷若这是怎么弄得,她体内真气耗尽,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总教的人有没有追来?”

“教主,周姑娘和他们一番打斗之后引开那些人救了属下,她伤得不轻。不过总教的人没有追上来,应该找不到这里。”

杨逍简要地做了一个破绽百出的说明,张无忌虽有疑问但是没太放在心上。凭借周芷若的武功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奇迹,伤成这样并不奇怪。

见芷若妹妹重伤弥留,性命垂危,张无忌动情说道:“芷若你怎么这么傻,总教人多势众,武功胜你十倍,你就这么冲过去,不怕么?”

若是上一世无忌哥哥如此言语,自己必定感动不已,可此时听这些话内心已没什么波动。

物是人非,己非彼亦非;故处重临,再无昔心。

他不是昔日为寒毒所苦的小相公,自己也再不是那个貌若可欺的小师妹。

“无忌哥哥,不必担心,我休息一下就没事,倒是杨左使为掩护我,受了很重的伤,你帮帮他,莫让咱们自己失了一个好帮手。”

“放心吧芷若。”

张无忌对周芷若较之前段时间要更加上心,这让赵敏有些不快。不过她自信能够将张无忌牢牢抓在手中。

眼下要紧的就是找吃的和疗伤。大家商量后决定杨逍和赵敏出去找食物,张无忌留下来保护大家的安全。

赵敏不太愿意,倒不是觉得杨逍武功不行,只是总教人多势众,他二人也都有伤在身,碰上敌人估计有去无回。

赵敏想让张无忌和她一起,她还没开口,周芷若先说了出来。

“无忌哥哥,杨左使有内伤需要休息,赵姑娘势单力薄,还是你陪她去吧,你们快去快回。”

杨逍确实也有些力不从心,此时想着尽快调息恢复,但张无忌的吩咐他不好违抗。周芷若此刻解围,他倒是顿感轻松,朝着对方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过姑娘并未理睬,正自顾自地闭目修养。

趁张、赵二人不在,其他人在山谷里聊天之时,周芷若赶忙调息,她体内真气恢复速度惊人,若不加以疏导,拖久了又要失控。

因体内九阳真气的存在,九阴的阴柔内力也会随着增加,借以达到平衡,反之亦然。

可她练功经验尚浅,对于二者互相攀比增长的情形是修炼之后才发现的。

此外她一开始所练成的先天功本就能使内力延绵不绝生成,三门功法在体内成鼎足之势,如不时刻警惕疏导,防患未然,真气失控她只有毙命的份儿。

只有练成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再将其融为一体才是解决之道。不过融合阴阳二气的方法,她暂时没想到。

她自己也知,若想不出阴阳二气凝一之法,神功练成之日就是她毙命之时。

谢逊深知江湖险恶,自己义子又是武林一等一的人物,多少双眼睛盯着,马虎不得。对于和杨逍一起来的那个女子他始终不放心。他感觉此女子每次行气运功都有意避开无忌,有些可疑。

此刻她又在一旁调息,谢逊屏息静听良久。

“这女子所练内功的法门如此繁琐,行气的方式竟又如此凶险。练内功都讲究循序渐进,像她这种破釜沉舟般蛮干,真的少见。”

正好张无忌不在,他想问问杨逍此女的来历。

“杨左使,小昭是韩夫人的女儿,离儿是殷二哥的孙女,这周姑娘和赵姑娘是何来历呀,你知道么?”

谢逊不知道想起什么,开始询问起周、赵二人的来历。

杨逍心道:“坏了,这得罪人的活儿怎么落到我头上~”

“狮王,周姑娘是灭绝师太的关门弟子,峨眉派的新任掌门人。”

杨逍回答道。

“怪不得,峨眉武功博大精深,果然名不虚传,周姑娘青出于蓝,灭绝师太真是慧眼识人。”

谢逊听了周芷若的来历,夸了她几句。峨眉能跻身六大门派,郭襄的因素占了八成,灭绝和她那令人窒息的行事风格占了一成,剩下一成怕是仰赖倚天剑了。在郭襄圆寂后的五六十年,峨眉的掌门在江湖上也就勉强算个一流高手。在整整两代人的认识当中,峨眉武功就那个水平,和少林、武当、明教不可同日而语。

周芷若刷新了谢逊对于峨眉派的认识,让他觉得峨眉成为六大门派确实是实至名归。如今知晓她的来历,心里也就放下戒备。

“周姑娘做了掌门人,老灭绝呢?”

杨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谢逊,这其中就难免泄露了赵敏汝阳王郡主的身份。

“好一个绍敏郡主!”

谢逊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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