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真是不经吓呢。
电话挂断后,宋清妄将记录删除,就笑嘻嘻地去找哥哥了。
任祈庭正整理着房间,将东西一件件地放好,手拿起水杯的那一刻,旁边伸来的手也顺势握住。
任祈庭抬眼便是宋清妄温柔的笑容:“哥哥,我来帮你吧。”
话落,他茫茫的点了点头,手从水杯上抽离,宋清妄顺势握住残留余温的地方。
哥哥的手很暖,像冬末里的一阵春风将冰冷的雪花吹走。
两人收拾完以后已经凌晨了,不多不少刚刚好,任祈庭擦了擦额头上的一点细汗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不是吗?”
“嗯…那哥明天会送我去学校吗?”宋清妄语言里的委屈和黏人遮不住一点,也或许是他懒得去掩饰自己。
任祈庭听着面前人语言里的冷淡,不禁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见吧。嗯?这么快就赖上我了?”
“嗯…我才没有,只是觉得亲人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没有亲人,所以只能依靠哥哥你一人……”
任祈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空荡的别墅,放松下来微笑着回道:“会的。”
凌晨一点两人终于躺在了床上,任祈庭翻着集团近年来的资料与进展,腰部突然被搂住,视线往下移时便看见小孩紧皱的眉头,嘴里吐出一些糊涂的字音。
“哥…别走……”
任祈庭有一瞬间的愣住,他将搂在腰上的手弄下来,纤细而宽大的手握住小而白晳的手腕,手指顺势摸向那张冷淡的眼睛,又被躲开。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不该让这个孩子过于依赖自己。
他不知道宋清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为何进来,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这,离开,对必须马上离开。
任祈庭脱离了宋清妄手的掌控,将旁边的一只小熊玩偶塞进了床上人的怀里,将衣服穿戴好后拨打了陈畔凝的电话。
电话响了大约20分钟才被接起,任祈庭不等那头的人反应就立马说道:“陈畔凝,来接我。”
话落,电话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过了几分钟才传来陈畔凝低沉的声音:“任总,非得要现在吗?”
……
电话被任祈庭挂断了。
床上的人正托着下巴看着他阴沉的神情,或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任祈庭并没有注意到那沉闷的眼神。
别墅里一片漆黑,任祈庭没敢开灯,只是用手机光亮照着前面的路,下楼后他突然感觉嗓子有些干,便去了厨房。
手指刚碰到玻璃杯,又被突然抱住了,后面传来一声叹息:“哥哥,你要走吗?”
小心思被拆穿后,任祈庭也不慌维持着表面的矜持,依旧微笑着将搂在腰间的手掰开:“怎么会呢?放心吧,哥哥不会走的。”
看着被用力掰开的手,宋清妄的眼眸暗了暗,又转为委屈的表情问着真的吗。
不得不承认宋清妄长得很好看,白晳的脸上透露着淡淡的病感,委屈起来好似真的能掉几滴眼泪,平静时又有几分疏离,对待他而言又有几分黏人。
任祈庭一边说着真的,一边又去哄人睡觉,最终宋清妄在哄骗下上了床,临走时他抓住任祈庭的衣角说了一句对于面前人亳不影响的话:“哥哥不要骗我…”
“不会的。”
走出卧室后,任祈庭才松了口气,拿了柜台上的雨伞,面外的雨声很大,犹如10年前的那场,沉寂且冷清。
雨下得越来越大,伴随着第一声雷电的落下,不禁让已经走到公园的任祈庭停下脚步,脑海里全是宋清妄提起自己害怕打雷的场景。
他犹豫了,犹豫要不要回去,耍不要去陪他。
雨滴滴在发丝上,像是要将他浇醒,公园里湿润的土壤和草叶混合在一起将他困住,前进还是后退?似乎都是一个困难的选择。
当第二声雷落下,任祈庭将伞扔下,向回跑去,大滴的雨水滴在肩头、发丝…
手腕似是染上了一层水雾,滴滴的雨水随着跑动摇摆,鼻梁上的眼镜早已被浸湿,雨滴滴滴分明。
跑进别墅后来不及换衣服,直冲卧室抱住了那个正因为打雷声而颤抖的少年,少年朦胧的眼睛被面前人身上的雨水弄湿,用着感到疑惑的语气发问:“哥哥?你去外面了吗?怎么这么湿?”
“嗯,别怕。”
话落,怀中的人窝在肩头透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好似在隐藏什么,而在一朵朵鲜花的桌子中摆着一个正在录像的相机。
宋清妄在赌,赌他一定会回来。
最终,他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