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大抵是淋了雨,从回来就感冒了,沈淮安不让我出门,花店那边有人看。
刚好周末,沈淮安在家休息。
沈淮安醒的很早,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刚五点半,但他没起。
七点半,我梦醒,缓缓睁开眼便看见沈淮安绝美的侧脸,我抬眼刚好对上他的视线,他露出笑来:“醒了,饿吗?”他掀开他那一角的被子准备起床,“不饿,你陪我再赖一会儿。”我伸手拽上他。
“沈淮安,你想再多了解一下我吗?”我哑着嗓子问。
他垂眸看着我,眸底漾着温柔的涟漪,伸手揉了揉我凌乱的头发:“我们攸攸还有那么多是我不知道的吗。”
“我是从A城来的,死的那个人是我母亲,我父亲在我挺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直和我妈在一起生活。”
沈淮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
“我爸和我妈是通过不正经渠道认识的,我爸家不承认她,也不承认我,他们很潦草的办了婚礼,又很潦草的生下了我,因为染色体异常我的两只眼睛的颜色是不一样的,从我记事起,我被他们称作扫把星,他们都不喜欢我,小朋友不喜欢,大人也不喜欢,但最初,爸妈会安慰我会爱护我,后来,我爸迷上了赌博酗酒,他每次喝的烂醉回到家是要找人出气的,而我就成了那个出气筒。再后来,他把钱都输光了,我妈劝他拦他,可无济于事,他打我打的更狠了。他出轨了,小三曾跑到我家拿着我爸给她买的项链耀武扬威,但我妈不信,她还是不想跟我爸离婚。1997年春,我爸死了。我妈恨我,她说都是我的错。”我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沈淮安很认真的听,静谧的氛围里,他的指尖轻轻摩挲我的手背,我鼓起勇气将那些本该藏在匣子里的东西全说给他听。
沈淮安听完,喉结滚动,抬手轻轻擦去我眼角没察觉的泪,“可那不是你的错,许攸若”他掌心温度烫得我心颤。
我别过脸,“后来我妈精神越来越差,总说看见我爸回来找她。可他怎么可能回来呢,回来又怎么会找她呢,可她不听。我赌气离开A城来到这里,而后,我遇到了你。” 话尾隐在颤抖里,沈淮安骤然收紧怀抱,像要把我从过去的阴影里捞出来。
“没关系,”我仰起脸,扯出苦笑,“我原谅过往了,我不恨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低得像誓言:“现在你有我,有朋友,而那些脏污的过去,我陪你一点点清干净。”
清的干净吗,刻在骨子里的,流在血液中,暗红,污浊,腐溃。
其实人一生下来就是幸福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变了味。
沈淮安,你知道吗,被很多人爱是令人想望的。
沈淮安调整情绪出声,嗓音喑哑:“这些年,你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熬?””我偏头,异瞳在光里泛着冷光,“我在A城拾荒、给小饭馆刷盘子,被老板娘扣钱、被食客打骂,可我想,只要活着,总能等到点光。”我不争气点吸吸鼻子。
沈淮安突然俯身,额头抵着我的,给人一个拥抱。
无声对白。
这个傻子不太会表达。
我愣了愣,伸手回抱他,“没关系的,我也遇到过很多好人,在我被赶出家门将我捡回家的杨大姐,给我零食的司机,还有江北,和你。”
窗外的阳光好像更暖了些,照在相拥的俩人身上,我望着沈淮安的眼睛,有心疼,有怜悯,有虔诚,突然觉得,被命运碾得稀碎的人生,或许真能因为这个人,重新拼出彩色的模样 。
(2/2)
浪费一上午好奢侈。
中午沈淮安做了饭,我们没出门,所以食材很简单,冰箱里的一根黄瓜,一个西红柿,火腿肠和仅剩的两颗鸡蛋,吃了蛋炒饭。
两个人在一起该做些有趣的事。
沈淮安拉着我上了三楼,那里有一间装着钢琴的屋子,他说他会弹钢琴。
我笑着示意他演示,他问我要听哪一首,我摇头表示我不太懂,钢琴被保护的很好,没落一点灰,看的出来沈淮安很爱惜它。
我倚在墙边看他,他纤细的手指在琴键间跳动,像一位小王子。
曲毕,我仍未回神。
“喜欢吗?”他收了动作转头看我。
“喜欢。”
他起身朝我张开手臂:“那……想和我共奏一曲吗?”
我有些慌,连连摆手:“我不会,我听你弹就好了。” 他却已握住我的手,轻轻搭在琴键上。琴键冰凉,他的温度透过指腹传来,他带着我,一个音一个音地找,磕磕绊绊弹出不成调的旋律,然后对视一笑。
我放松开,他却突然俯身,在琴音间隙轻吻我,琴键余音和心跳声缠在一起。
“其实这首曲子叫《Someone Like You》,是送给你的。”
我眼睛一亮:“那你会自己作曲吗?”
“会一点。”
“哇,超级厉害的。”
“改天弹给你听,现在的话曲子还没出世。”
“哈哈哈,好。”
细碎的光漫进琴房,琴键微光里,指尖还残留着琴音的温度。我望着他眼瞳里晃荡的碎光,忽觉这瞬间像偷来的糖,甜得有些不真实。
“曲子出世时可以由我来取名吗?”我踮脚,手指悄悄勾住他袖口,像讨糖的小孩。
他低笑,喉结在光里滚动:“宝贝儿,你说的都算。”
出了琴房,我拉着沈淮安在沙发上看电影,他没拒绝。我挑了一个老电影,还是黑白屏,不过很有意思。
今晚的月色很好看,小许和小沈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