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博弈论

我翻开《博弈论》的第一页，指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一阵奇异的波动。书页上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不仅仅是内容，连这本书的历史都涌入我的脑海——这本书是去年购入的，曾被A班的葛城借阅过，他在第47页做过笔记...

"铃原同学？"

绫小路的声音将我从恍惚中拉回现实。我抬起头，发现他正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我。

"抱歉，走神了。"我合上书，"这本书确实很有意思，特别是关于纳什均衡的部分。"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读过？"

"只是略知一二。"我微笑道，"不过我觉得，这个理论在我们学校特别适用。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但最终却可能陷入一个对所有人都不利的均衡状态。"

绫小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比如说？"

"比如说..."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D班现在的处境。我们明明有实力，却因为内部的不团结而一直垫底。如果每个人都只考虑自己的个人点数，最终只会让整个班级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打破这种均衡？"

"需要有人先做出改变。"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即使这意味着要承担风险。"

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图书馆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铃原同学，"绫小路合上手中的书，"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谢谢夸奖。"我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不过我觉得，真正有趣的是你，绫小路同学。"

他微微挑眉："哦？"

"你明明有能力改变D班的现状，却选择隐藏自己。"我压低声音，"就像下棋时故意隐藏实力，等待最佳时机。"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有趣的比喻。不过，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指了指他手边的笔记本："你的分析很专业，远超普通高中生的水平。而且..."我停顿了一下，"你刚才在看的《心理学导论》，是第三版的修订本，里面新增了关于群体行为的最新研究。"

绫小路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你连这个都知道？"

"只是恰好对心理学感兴趣。"我轻描淡写地带过，实际上是因为刚才触碰那本书时获得的信息。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要不要去天台聊聊？这里不太方便。"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出图书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走廊里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在讨论即将到来的暑假特别考试。

"听说这次考试会改变班级排名。"我试探着说道。

"消息很灵通。"绫小路按下电梯按钮，"不过具体内容还不清楚。"

"也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些情报。"我提议道，"我知道C班最近在策划什么。"

电梯门打开，我们走进去。狭小的空间里，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他按下顶楼的按钮，转头看向我："你想要什么？"

"合作。"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所有人。而我，恰好知道一些你可能感兴趣的事情。"

电梯到达顶楼，天台上空无一人。微风拂过，带来远处操场上运动部的呐喊声。

"比如说？"他靠在栏杆上，目光投向远处的教学楼。

"比如说..."我走到他身边，"龙园翔最近在调查你。他怀疑D班有人在暗中操控局势。"

绫小路的表情依然平静，但我知道这句话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你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这就是我的筹码了。"我微笑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打算在特别考试中针对D班采取行动。"

他转过身，仔细打量着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相信，和你合作比与你为敌更有利。"我迎上他的目光，"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个学校的游戏到底能玩到什么程度。"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手腕上的印记是什么？"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个沙漏形状的印记："这个啊...是个秘密。"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我们同时转头，看到堀北铃音站在门口，她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讨论学习。"绫小路平静地回答。

堀北狐疑地看着我们："马上就要上课了。"

"我们这就回去。"我朝她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对绫小路说，"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他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