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原本是很开朗的,可能天生就是自来熟,她经常交朋友,也愿意交朋友,因为她总是像一阵明媚的阳光,既乐于表现自己,也可以在无形中将温暖照到其他人的心底。
可就是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孩儿,命运却没有给予她曾经给过别人的温暖。
开学了,新的一届,是新的生活,也是新的开始,可是没有人能记住一个经常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儿,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女孩儿充满光明的眼眸里,逐渐失去了色彩,阴云笼罩在女孩儿原本心灵上的俊秀之地,长满花草的春意盎然渐渐变成了冰冷严寒的冻土荒原。
可能是家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埋下了极冻的冰种——女孩儿的父亲是做土木工程承包的,是一个好男人,没有其他大老板那样的恶习,不沾烟酒、待人和和气气。
在去年春天,女孩儿父亲又接到了一个大型工程。
哪曾想这工程量实在是太大,在即将完工时,女孩儿父亲的本金都贴下去不少来给工人们发工资,可上头合同答应给的的钱却迟迟不下来。
女孩儿父亲忐忑着等待,没曾想几天过后,甲方公司忽然间倒闭,能留给他的只有厚厚一沓刺眼的欠条账单。
经受的打击太大,他一时间眼冒金星,好像被重重捶了一拳。
就这样,拖欠了工人们多少的工资和迟迟不能完工的工程,随着去银行借下的大笔金额水涨船高,已经到了绝望的境地。
女孩儿就这样子在压抑的氛围中度过了她三年级的暑假。
她好想要帮爸爸妈妈省钱,于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剪了短发,等回到家,女孩儿的妈妈看着女孩儿原本的长发变成了齐肩短,一时间发觉自己这几天忙碌于欠债的事,竟没有丝毫关注过女儿的变化,绷不住搂着她大哭了一场。
女孩儿没有哭出声,在决堤的悲伤中,她悄悄的抑郁了。她知道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女孩子,她也知道,工人们因为将父亲素日的为人记在心中,便没有过多为难,这样,父母亲活下去的动机便是自己和别人的恩惠了。
那这样,就是完完全全的为别人而活了。
女孩儿默默接受了这些事实。
可是压死人的从来不止一根稻草,真正让她灰暗下去的,是别人的霸凌。
有几个工人家的孩子,因为女孩家的事,便将责任怪罪到女孩身上,找到机会便欺负她,说她是老赖的女儿,说她是小偷的闺女,义正言辞地拿她取笑,甚至连同更多的人孤立她。
于是在女孩心中最后的阳光也消散了,沉重的黑暗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渐渐的,她甚至觉得自己真有“罪”,应该被人孤立和指责,终于到上学时,她都不敢去看一眼以前最好最好的两个朋友了。
她害怕他们也会孤立她,害怕他们把自己看成一个怪人。
可是事情突然就有了转机。
在开学后的两个星期,那天中午,女孩儿因为那些人的威胁而不得不把自己的零花钱拿给他们来“还债”,可是当女孩儿把零花钱交给他们的时候,忽然脚下一个不稳,重重跌倒在地上,原来有人刻意在女孩儿的脚上绊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跌倒后擦破皮钻心的疼痛和周围人肆意的嘲笑。
女孩儿拼命忍住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你们住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再欺负人,我就要去告诉老师了!”,一个男孩子怒气冲冲地喊着。
女孩儿认出来了,这是她以前最好最好的朋友啊!那个男生……怎么在这里啊……
后来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女孩儿只知道自己坐在地上哭的喘不过气来,只知道那些比那个男孩子要大的人都威胁着要打他,她好害怕,害怕他会因为自己而受伤,害怕他会被那些人一次次的打趴,却依旧要上前的倔强的样子……她不想连累别人,特别是给过她阳光的人。
后来,女孩儿好伤心好伤心,她几乎要哭到晕厥,她一直忍耐克制的悲伤化作决堤的江河,怎么也止不住,快要将她淹没。
忽然,肩头穿来了一点点触感,她呜咽着抬起头。
“你还好吗?”
“有没有受伤?”
“哎呀,你脸上和身上都擦破皮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向她伸出手,不容分说地拉起来,然后不容分说地把她背到背上,从从容容的往医务室走去。
他没有受伤吗?
他怎么打得过他们。
他看着我的时候是笑着的。
他的力气好大……
他膀子上有伤口……为什么他不喊疼……
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