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风从没关上的门缝中钻进来,如刀锋般划过房间,激起一阵阵寒意。沈原安裹在冬衣里高大的身躯竟显得有几分单薄,他静静地坐在桌旁,桌上还摆着几盘点心。烛火摇曳,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那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洵溪亲手做的点心啊……”沈原安缓缓伸出手,拿起一块点心,机械地放入口中。点心入口即化,却混着血水艰难地咽下。

“还是陛下您明鉴~知道这柳……啊不……二殿下还是会心软,只放了一半的药,”大太监荣宏笑得阴狠,“幸好准备了就是数倍的药量,这小公爷哟,可真要做牡丹花下鬼喽………”
“好,荣宏,此事你办得不错,重重有赏!”皇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笑声中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狂妄,“这皇位,只能是我沈万世家的!皇兄争不过我,他的儿子也别想争过我!那沈崇安,也别留了………”
“是,那奴才先退下了。”

“你……还是少纵欲的好,”沈崇安本见客栈无人,心中就有几分疑虑,如今见沈原安如此模样,只以为他是纵欲过度伤了身。
“哥!你是专门来寻我的吗?”沈原安眼中突然又有了亮光,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之前便想,杭州如此美,若哥你能来……”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充满了期待。
沈崇安并未察觉到沈原安的异样,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父亲要将荣国公的位传下来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与不甘,“为何父亲如此偏爱于你!之前做将军让你去,现在连荣国公的位置也要传给你!我究竟哪里不如你?!”
“我从未想与你争……”沈原安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哀,“你来只为了此事吗?”
“只为了?呵,凭什么我得不到的你如此敝弃!”沈崇安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对你太失望了……”他本来想与沈原安比试一场,但眼见他病着,也只能作罢。
沈原安呆呆地看着沈崇安,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解释,沈崇安都不会相信。他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着身体的痛苦。:“兄长,你陪陪我行吗?就像小时候一样,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充满了哀求。
可惜,沈崇安在气头上,他再次挥了挥手中的长鞭,“啧”了一声后扬长而去,只留下沈原安独自一人在房间里。

父亲真得是偏爱我吗?沈原安呆呆地想着,十岁上战场,既要小心敌军还要小心自己人,若不是命大,多少次都……父亲明知谁接手荣国公府,谁就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母亲呢,母亲也是知道的啊,可她只是默许了这一切……我这一生又何其失败呢?亲人漠视,兄长厌恶,挚友利用,爱人……洵溪啊……还好,一切都要结束了,就让这一切结束在我身上吧……沈原安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走马灯似的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沈原安看到了战场上的硝烟弥漫,刀光剑影。他身披铠甲,手握长刀,奋勇杀敌。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他却毫不畏惧。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为了国家和亲人,他必须战斗到底。一支箭,却从后方命中了他,他砍断了箭羽还在颤着的箭,回头却发现,向他射箭的正是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副官……那时自己多大呢,十一还是十二?
沈原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的白色之中。
房间里只剩下烛火在摇曳,点心已经凉透。冷冽的风依旧从门缝中钻进来,带着无尽的寒意。
烟青.塞萨尔祝我生日快乐,我给沈小公爷发复活券ฅ՞•ﻌ•՞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