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节至，天界迎来了一年中星力最盛的时节。
这日，清溪站在观星台上，凝望着北方天际那抹异样的红光。北极星的光芒不再纯净，隐隐透着血色的妖异。她的心随着那抹红光一同颤动，想起了前几日在星冢密室中发现的异象。
密室深处的星图上，北斗七星的轨迹已然紊乱。而最令她心惊的，是在那些歪曲的星轨之间，隐约可见夜天行的足迹。那一刻，她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清溪轻抚着贴身携带的那枚月形玉佩，喃喃自语。玉佩上残留的星力波动告诉她，夜天行近来频繁出入禁地星渊，在那里进行着某种禁忌之术。
就在此时，一阵熟悉的寒气自身后涌来。
“我就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夜天行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狂热，“清溪，我有一个重大发现要告诉你。”
清溪转身，发现夜天行的容貌较之前又憔悴了几分，但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他手中捧着一团诡异的星芒，那光芒时而凝聚，时而散开，宛如活物般跳动。
“这是......”清溪蹙眉。
“星核的本源之力。”夜天行兴奋地说，“你看，只要稍加引导，星辰之力就能完全受我们掌控。我们不必再做天道的奴仆，可以真正主宰星辰的命运！”
清溪心中一惊：“你竟然取出了星核？这是大忌！”
“大忌？”夜天行轻蔑一笑，“那些所谓的禁忌，不过是强者用来束缚我们的枷锁罢了。”他伸手想要拉住清溪，“你难道没发现吗？这些年我们盲目守护的天道，其实处处都是漏洞。为什么我们要被这些规则束缚？”
清溪后退一步，挣开他的手：“夜天行，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夜天行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我终于看清了真相。清溪，跟我一起改变这一切吧。以你我之力，完全可以重塑天规！”
“重塑天规？”清溪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由！”夜天行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意味着我们不用再做天道的傀儡，可以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他激动地展示着手中的星核，“你看，我已经找到了改变星轨的方法。只要再多一点时间......”
“够了！”清溪厉声打断他，“你可知道，篡改星轨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夜天行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你也要用这些道貌岸然的理由来阻止我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清溪，我本以为你会理解我。”
“我确实理解你。”清溪柔声道，“我理解你追求突破的心，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她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放下星核吧，一切还来得及。”
夜天行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来不及了。”他后退一步，“你知道吗？这些年，每当我看到你恪守教条的样子，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悟？”
“醒悟什么？”
“醒悟这一切都是谎言！”夜天行突然激动起来，“那些所谓的天规，不过是用来奴役我们的工具！为什么星宿使者要世世代代做看门人？为什么我们明明掌握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却要被这些规则束缚？”
清溪心中一痛：“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
“责任？”夜天行冷笑，“责任就是让我们永远臣服吗？”他举起手中的星核，“看看这个，清溪。这才是真正的力量。有了它，我们就能打破一切桎梏！”
清溪望着他疯狂的样子，眼中泛起泪光：“你真的认为，违背天道就能得到自由吗？”
“至少比做一个永远被束缚的囚徒要好。”夜天行的声音低沉下来，“清溪，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清溪静静地看着他，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悲伤的银辉：“我的回答，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清溪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了右手。刹那间，周围的星力如潮水般涌动，在她周身凝成了一道屏障。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夜天行看着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你真要与我为敌？”
“不是为敌，”清溪摇头，“而是挽救。天行，你可曾想过，为何历代星宿使者都要恪守天规？不是因为我们软弱，而是因为我们明白力量的代价。”
“代价？”夜天行冷笑，“我们付出了太多代价。日日夜夜守护星轨，却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清溪，你甘心永远被这些规则束缚吗？”
“这不是束缚，”清溪的目光越过夜天行，望向远处的星空，“这是责任。天行，记得我们初入星宿殿时的誓言吗？‘守护星轨，维系天道’。这不是枷锁，而是使命。”
“虚伪的使命！”夜天行握紧了手中的星核，幽蓝的光芒在他掌心跳动，“你以为守护这些规则就是正确的吗？规则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只要我们敢于打破......”
“就像你打破北斗星轨那样吗？”清溪打断他，“你可知道因为星轨的紊乱，凡间已经开始出现异象？渔民在海上迷失方向，农人无法预知节气......”
夜天行沉默片刻：“短暂的混乱之后必将迎来新的秩序。清溪，跟我走吧，让我们一起创造属于自己的规则！”
“创造规则？”清溪苦笑，“天行，你是想要创造规则，还是想要毁灭规则？规则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维系着万物的平衡。失去了这种平衡，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那你宁愿永远被规则奴役？”夜天行的声音带着失望。
“遵循规则不等于被奴役，”清溪坚定地说，“真正的自由不是打破一切桎梏，而是在规则之中找到完善自我的道路。天行，放下星核吧，让我们一起回到正确的......”
“够了！”夜天行厉声打断，“我终于明白了，你我早已不在同一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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