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白可平静的躺在病床上,满头秀发如瀑布般散开在雪白的枕头上,青丝沾上枕头,根根分明。
半晌,她伸手举到眼前,修长嫩白的手指间,头发一把一把。
开始掉头发了吗?
孤白可苦笑一声,将手摊开在医师面前,后者一愣,立刻紧张的将头发拿开扔到垃圾桶里,开口安慰道。
医师掉头发是正常的,以后会长出来的。
他说的那么急切,也是那么无力,这番话说出口,他自己都不相信,又怎能奢求面前人的相信。她是那么的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惋惜。
孤白可我都知道,不正常的……
孤白可无力的勾唇轻笑,语气淡薄清冷,她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知道他是想安慰她,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病床上的女人轻叹一口气,垂下手看着医生笑。
孤白可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是很了解我的,你觉得,这次的情况,我会怎么做?
医生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太了解她了,他了解她的一切,她的笑,她的泪,甚至一个抬眸,他都懂。
她会去的……
在他拿着文件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想到了,不管吴世勋发来了什么,她都会去的。哪怕是一场鸿门宴,又或是一场骗局。
刚刚他的劝说,只不过是顺心而为,为她的身体安全,发出的最后的祈求罢了。
尽管他知道,没什么用。
孤白可你知道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去,不是吗?
孤白可轻笑一声,明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星辰大海,苍白病态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嘴唇干裂的像个缺水已久的旅客,世界之大,找不到落脚之地。
半晌,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医生,卑微的祈求道。
孤白可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医师什么?
孤白可找东皓过来……
东皓?当年陪着她待在二号监狱的男人,那个为了保护她死去的人的弟弟?
医生有些不解,她找他想要干什么。
孤白可目光悠远,缓缓开口解释道。
孤白可当年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一个东离陪我,他帮我助我尊敬我,最终还为了保护我,死在了中央总局的大厅里。
孤白可如今我又成了孤身一人,我想找东皓过来,陪我去婚礼。
孤白可他们二人,是我最初的伙伴,人生嘛,和谁开始,就和谁结束。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孤白可来时,带着东离,走时,带着东皓。
其实孤白可,从未改变。
只不过,没人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