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站在电梯里,盯着笔记本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名字。
许文昌,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三个月前,市里最大的地下赌场“金玉满堂”就是许文昌在经营。
电梯门打开,一个穿制服的女警员快步走了进来。
“李警官,局长找你。”女警员说着按下了五楼的按钮。
“告诉局长我有急事,晚点再去找他。”李夏笑了笑,走出电梯。
女警员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已经关上了。李夏快步走向停车场,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老马,今晚金玉满堂还开门吗?”
很快,对方回复:“开着呢,今晚还有场大局。”
李夏开车回到住处,换上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名表。
这身行头是他专门为了应付这种场合准备的。
夜幕降临,霓虹初上。金玉满堂位于城西一栋写字楼的地下二层,明面上是一家高档会所。
李夏把车停在街对面,观察了一会儿。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守在会所门口,每个进出的客人都要出示会员卡。
李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会员卡,这是他半年前从一个欠债自杀的赌徒那里顺来的。
走到门口,他熟练地掏出会员卡。其中一个保安接过卡仔细查看,然后恭敬地点头:“欢迎光临,张先生。”
进入会所,李夏直奔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快步走了进来。
她涂着艳丽的口红,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手包。
“张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女人笑着问道。
“路过,想碰碰运气。”李夏随口应付。这个女人叫小红,是赌场的公关经理,消息很灵通。
“那正好,今晚有个大客户,玩得很大。”小红压低声音说,“要不要我给您安排在隔壁房间?”
李夏点点头:“麻烦了。”
电梯到达地下二层,门一开就听见音乐声和喧闹声。
装修豪华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包房,每个门口都站着荷官和服务员。
小红带着李夏来到尽头的一个包间。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正在打牌。
一个胖子满头大汗地摆弄着手里的筹码,看起来输得不少。
“张先生,您先玩着,我一会儿再来。”小红说完转身离开。
李夏在牌桌前坐下,要了十万筹码。他故意输掉几把小钱,引起了荷官的注意。
这个荷官二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手法很熟练。
“张先生今天手气不太好啊。”荷官笑着说。
李夏叹了口气:“最近都不太顺。对了,许总今天来了吗?”
“许总?”荷官愣了一下,“您说许文昌许总?
他好久没来了。”
这时,一个醉醺醺的中年人凑了过来:“提到许总,我可是知道内情。”
李夏打量着这个人。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歪在一边,一看就是赌场的常客。
“您知道什么内情?”李夏递给他一支烟。
“许总最近在忙一个大项目。”中年人接过烟,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是和一个神秘投资人合作,要在郊区建个度假村。”
李夏装作不经意地问:“什么投资人这么大手笔?”
“具体不清楚,不过...”中年人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和赵明的死有关系。”
李夏心里一动,但脸上没表现出来:“赵明?
就是那个跳楼的房地产老板?”
“对对对。”中年人喝了口酒,“赵明生前经常来这里,每次都和许总在七号包间谈事情。
那天晚上,他们还在这里见过面。”
“哪天晚上?”
“就是赵明死的那天啊。”中年人打了个酒嗝,“我亲眼看见他们吵起来了,赵明摔了杯子就走了。”
李夏若无其事地问:“七号包间在哪?”
“就在走廊尽头。”中年人指了指,“不过现在锁着,说是在装修。”
正说着,小红端着酒走了进来。看见中年人,她皱了皱眉:“张先生,您换个房间吧,这里马上要打扫了。”
李夏起身告辞,顺着走廊向七号包间走去。路过洗手间时,他注意到墙角有一道不起眼的暗门。
推开暗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李夏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通道里潮湿阴冷,墙壁上爬满了水渍。
走了大约五十米,前面出现一个铁门。门上了锁,但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
他贴在门上仔细听,隐约传来说话声。
“许总,这批货不能再拖了。”一个男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再给我三天时间。”这声音应该就是许文昌,“赵明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赵明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北方口音的男人说,“那笔钱必须在这周内到账。”
“我知道,我知道。”许文昌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是警方那边...”
“警方那边有人盯着,你不用担心。”北方口音打断他,“倒是你自己,最近小心点。”
脚步声传来,李夏赶紧躲进旁边的杂物间。从门缝里看到两个人影走过:一个是许文昌,四十多岁,秃顶,戴着金丝眼镜;另一个身材魁梧,留着平头,走路带风。
等脚步声远去,李夏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杂物间的墙上挂着一张图纸。
借着手机的光,他看清那是赌场的平面图。最引人注目的是七号包间旁边画着一个红色的叉。
他用手机拍下图纸,转身向回走。刚到通道口,就听见有人在洗手间里说话。
“老许最近很不对劲。”是小红的声音。
“可不是,自从赵明死了,他天天躲在七号包间。”
另一个女人说,“昨天我去送酒,看见他在翻一本笔记本。”
“什么笔记本?”
“不知道,他看见我就赶紧收起来了。”女人压低声音,“不过我看见封面上写着'七'这个数字。”
李夏眼睛一亮。难道许文昌手里也有一本类似的笔记本?
等两个女人离开,他悄悄溜出通道。刚走到大厅,就看见一个熟人:赵德胜。
这个老警察穿着便装,正和一个赌场保安说话。
李夏转身要走,赵德胜已经看见他了。
“小李?”赵德胜笑呵呵地走过来,“你怎么在这?”
“办案子。”李夏压低声音,“赵队怎么也来了?”
赵德胜左右看看,凑近他耳边:“许文昌最近有点问题,局里让我来盯着。”
“什么问题?”
“具体不清楚。”赵德胜说,“不过听说和一个叫'青春无悔'的组织有关。”
李夏心里一惊。这不正是笔记本上的署名吗?
“赵队知道这个组织是做什么的?”
“不太清楚,”赵德胜摇头,“好像是十年前的一个学生社团,后来解散了。”
正说着,赌场的灯突然全灭了。黑暗中传来尖叫声和推搡声。
李夏摸出手机想打光,却发现手机已经没信号了。
“别慌!”赵德胜大声说,“都别动!”
十几秒后,灯又亮了。人群逐渐平静下来,但七号包间的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李夏和赵德胜对视一眼,快步跑过去。包间的门开着,许文昌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血流了一地。
“叫救护车!”赵德胜冲着门外喊。
李夏蹲下检查许文昌的伤势。刀刺中心脏,已经没救了。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第二个,许文昌,原因:背叛。
七天倒计时,还剩五天。”
赌场经理带着保安跑来,看见这场面都傻了。
小红捂着嘴,脸色煞白。
“都别动!”赵德胜掏出警官证,“这里现在是案发现场!”
李夏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在最后一排,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个背影,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某个人。
“赵队,”他说,“你让人调监控,我去追!”
不等赵德胜回答,李夏已经冲出包间。但走廊里空无一人,那个身影不知去向。
他推开消防通道的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追到地面,夜色中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李夏的手机突然有了信号,跳出一条新消息:“很高兴再见到你,老朋友。
准备好找第三个人了吗?”
他删掉消息,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