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这应该是所有女孩的秘密……
他是我的小叔,比我年长15、16岁的样子。爷爷和他的妈妈是亲兄妹,大抵是这样的亲缘关系,再加上迟迟未定的让人操心的亲事,常常在我家看见他。奶奶总是很热心的给他当媒婆,笼络各样的关系,他看起来讷讷的,一副拒绝和推辞还略带些害羞的样子。奶奶只能带着惋惜和关怀的目光向周边人解释:“这孩子啊,人也厚实,心地善良莫,本来好兮好的。一股省劲,不讲究吃穿的,过日子好兮的,不过太老实了也不好,有的时候啊,不会变通的啦。自己去洽一个圆稚儿(注:温州话,找对象),不会的呐。”
不过相比之下,对于我他倒为热情的多了。大概10岁出头的样子,他就频繁地到我家来了,一看到我礼貌出去迎接他,就张开双臂急促地拥了上来,起初我对于这样的热情很受用。因为打小我就是个伶俐的孩子,人小鬼大——长辈们很喜欢的模样。所以想当然的认为,那是长辈疼爱晚辈的方式。小一些的时候,太婆也是这样子紧紧的抱着我,捏捏脸上的婴儿肥,摸摸圆滚的小肚子,稀罕地不让我逃离,还时不时地逗趣我。我并不引以为怪,所以也就将这些小事当作稀松平常的玩笑。
随着我年龄渐长,他的那些举动却让我愈发觉得怪异。每次见面,他的拥抱不再仅仅是短暂的亲昵,双手会有意无意地在我背上、腰间多停留一会儿 ,那触感就像一层黏腻的薄膜,让我浑身不自在。本就是一个高度敏感的人,对于那些直触肌肤的举动,我触了电一样弹开。但他的手就像汹涌的蟒蛇一样,越箍越紧,环绕在我胸前,我如一头陷入泥潭里的困兽越挣扎越沉沦。只能无助地把眼神投向忙碌着张罗饭菜的大人。那时我真怀疑他们的眼前是否有一道屏障,过滤掉了些什么,“你看看小叔多喜欢你呀,每次过来就先想着你。”爸妈边擦桌子边笑着说,那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熟悉而陌生。我似乎逆来顺受了诸如此类的“热情的”举动。他开始越发大胆熟络起来,热衷于打听我的日常,从学校里的朋友,到喜欢的衣服款式,事无巨细。起初我还耐心回答,可后来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那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总觉得像是被窥探了隐私。
有一回,家里只有我们两人。他坐在我旁边,突然凑近,拿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轻嗅,嘴里喃喃着说我的头发好香。我吓得浑身一颤,立刻站起身,找借口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从那之后,只要他来我家,我就想尽办法避开他。可他却好像没察觉到我的刻意疏远,依旧像往常一样,试图找机会和我单独相处。爸妈问起,他也总是说:“像啊玫这样的女麦麦,谁会不喜欢的呀,我是很想以后有个这样子的女儿,多开心多快乐!”他们听了欣慰极了,觉得喝他的喜酒也不远了。只有我知道我眼中不安的目光越来越强烈。
岁月荏苒,白驹过隙。我已经19了,是爸妈眼中所谓的那个年代可以当妈的年纪了——但仍是小孩。是的,今天他又来了。我坐在店里的沙发上,那么多的空位,可是我只看他大摇大摆的径直的地走向我的身边。我将电脑安置在充气凳上,本专注地码字,可心里本就蔓延开的恐惧,抵得心脏正惴惴不安着。左边时不时投到我的侧脸和屏幕上的炽热的眼光,让我无法忽视,让我不由自主,让我的心再次落到了冰窖里。店里轰隆作响的吹风机声和此起彼伏的母亲与客人的谈笑声盖过了我的不安。无人知道,我在这喷薄的𠍾仰鼻息当中,是一头被虎视眈眈注视着的小兽。我的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种刺骨的冷,包裹发麻的皮肤,进入战栗的毛孔,一点点被吸收,毒素一样麻痹我的神经,越发强烈的感受,令我阵阵作呕。逐渐大胆的目光,让我我被剥皮抽筋的看了个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