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骤然惊出一身冷汗,寒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人坠入了冰窟之中。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像是被无形的冰冷锁链缠绕,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而不稳。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闪电如银蛇般划破夜空,瞬息间照亮了那双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睛。床上的灵猛然惊醒,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双空洞无神的白瞳,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虚无与死寂,令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坐起,面色愈发惨白,银白的长发垂落肩头,与肩膀两侧漂浮的两颗魔球相映成诡谲的景象。那模样,恍若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又似从荧幕中走出的白发贞子。他的嘴唇仍在微微颤抖,显然还未从方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惊惧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未有片刻平息。
不不不,这都是一些什么鬼东西?!记住一群死去的精灵?简直荒谬至极!绝对又是那个老东西搞的鬼!
凊转头望向窗外,窗外也在下雨,但并非梦中的小雨,而是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外枯死的可兰花叶上,风刮着枯树,发出一阵阵怒吼,就像有谁在哭喊——那是来自冤死的精灵的哭喊,是来自被他亲手杀死的精灵的怒骂,骂他是邪神的走狗,骂他是懦夫,是胆小鬼,日夜不停
是啊,他就是个懦夫。——一个思想上的懦夫,他都不敢想他亲手杀死那些精灵惨死时的场景,场面和梦中的几乎一样血腥,但死像简直潦草!有辱视觉……
但那又怎样?生活不还是要继续,任务一样要做,灵也一样要杀
窗户没有关,风裹挟着雨滴从窗户冲进来,落在了他的床上,床单已经湿了一大片,他的身上也是——怪不得刚才那么冷
他又躺了下来,没有去管那阵被风刮的吱呀作响的窗户——他希望这阵风能把他冻死,他不想再去面对那些丑恶的嘴脸,但他不能,他还有使命,还有任务,加入了邪神,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现在死算什么本事?
再者,他还没有报仇,他没有脸现在就去见他父母,见那些被他亲手杀掉的精灵
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像一个漠视生命的机器人,所谓的同伴在身后狂笑,嘲笑那些白痴的懦弱,嘲笑那些奴隶的不自量力,无灵注意到,他披风下的手正在颤抖,精灵独带的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刺进了手掌——他不能将恐惧和对做这种事的厌恶表现出来,尽管他的胃里现在翻江倒海
他蜷起身子,精灵刺耳的尖叫仿佛还在耳边不断回响,他感觉现在大脑昏昏沉沉,耳朵里是一阵嗡鸣,眼前不断泛黑,一阵一阵的晕眩感让他厌烦,就像有人把它扔到漩涡里转了三天三夜又给扔出来一样,他现在不想睡觉,但他的大脑好像并不这么想,最终迫于无奈败给了困倦,以及劳累
等待意识回笼,他才发觉已经白天了——尽管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身旁的床单已经干了差不多了,他想坐起身来,但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起来时又感到一阵酸痛,他没在意,只当做是昨天在外执行任务时间太久太疲劳导致的肌肉酸痛
这个星球的守护者真的有尽到他自己的责任吗?
这是他每天早上起来必须想一遍的事
揉了揉太阳穴,双脚下地,刚想站起来,眼前一黑,腿一软,差点跪下,及时抓住了侧边的桌子,避免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腿软无力摔到柜子上被磕死的高级精灵
我绝对是感冒了……但,我的身体应该没有这么脆弱才对?
大脑的昏昏沉沉让凊无心思考,自然也忽视了被关上的窗户,而他从小到现在没有任何关窗户的习惯——因为小时候都是他的家人帮他关的,现在自然没有灵帮忙了,再加上他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就算是不在今晚感冒也得在明天或者是不出一周的时间感冒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视线被桌子上的东西所吸引
两株能治感冒的草药,在魔神星并不常见,但不代表很少,因为它们通常生长在悬崖下侧面的天然山洞或者是峭壁上,有悬崖的峡谷底下有种特殊磁场,不管什么生物,会飞还是不会飞,只要经过峡谷上空,定会被那磁场拉下去摔死,而且那峡谷距离这儿也挺远的,他可不认为邪神组织的家伙能有这么好心给他送来药草,邪神给他灌输过只要没死,管你断胳膊断腿还是断上下半身,只要还有气,都不能拒绝任务,只有强者才能存活的思想,而他自己也没有梦游的习惯
但是他来不及多想,因为组织的大当家已经派人来催他去主殿了,不管这草药有没有毒,先吃了再说,因为他现在的状态,直接去见利维坦是肯定不可能的,随随便便一个强点的都能把他弄死,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简单洗漱了一遍,穿上组织里面统一的黑紫色长袍就去往了主殿,但他心里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未完待续——
2025.2.23,1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