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独自站在原地,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闷闷地发疼。思绪纷乱如麻,他反复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出究竟是哪里惹得宁祈愿不快,才让他如此疏远,甚至将自己推向宁荣荣。那份难以言说的情愫,此刻如同破碎的画卷,原本斑斓的色彩只剩下凌乱的碎片,每一片都刺痛着回忆。
戴沐白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终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留下奥斯卡一人在夜色中默默消化着这复杂的情绪。
与此同时,宁祈愿正坐在索托城一家安静的咖啡店里。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目光漫无目的地投向窗外深邃的夜空,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咖啡的醇香与店内的静谧交织,仿佛一层薄纱将他轻轻包裹,暂时隔绝了学院的纷扰。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对面悄然落座,才打破了这片宁静。
“说吧,这么晚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宁祈愿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试图用微苦的滋味压下心头那丝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名烦躁。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火无双。他看着宁祈愿,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很自然地伸手拿过宁祈愿喝了一半的咖啡,就着他刚才喝过的位置,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微微蹙眉。他其实并不太喜欢咖啡的苦涩(私设),只是因为宁祈愿偏爱,他才慢慢尝试着去接受这个味道。
“你可以试试接受别的可能。”火无双放下杯子,意有所指地说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宁祈愿。
“什么?”宁祈愿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抬眼。
……
与火无双分别后,宁祈愿独自返回学院。刚走到宿舍附近,就看到唐三和小舞站在不远处,唐三正朝他使眼色。宁祈愿顺着唐三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戴沐白和宁荣荣似乎正在激烈地争吵着。
“这是发生什么了?”宁祈愿走过去,低声问唐三。
唐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缘由。那边的争吵声却越来越大,宁荣荣情绪激动,戴沐白也一脸怒容。宁祈愿顿感头疼,早知道刚才就和火无双多待一会儿了。他心中犹豫:如果我现在过去劝解荣荣,原著里奥斯卡开导她的重要剧情会不会因此改变?
眼看两人愈吵愈烈,宁祈愿还是快步上前,拦在了戴沐白和宁荣荣中间:“好了好了,荣荣,你也闹够了吧?别吵了。”
宁荣荣正在气头上,见哥哥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说自己,立刻委屈地反驳:“哥!明明是他先……”
戴沐白见宁祈愿过来打圆场,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火气,拍了拍宁祈愿的肩膀:“行,阿愿,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跟她计较了。”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开。
戴沐白走后,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宁祈愿看着眼眶微红、满脸不服气的妹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弥漫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寂静与冷漠。
“祈愿?”唐三轻声唤道,带着询问的眼神。
宁祈愿叹了口气,对唐三和小舞说:“嗯。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好,小舞,我们走吧。”唐三点了点头,拉着小舞离开了。
转眼间,现场只剩下宁祈愿、宁荣荣,以及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默默站在一旁的奥斯卡。奥斯卡下意识地走到了宁祈愿身侧,距离很近。
宁祈愿感觉到身旁有人,愣了一下,偏头看到是奥斯卡,心中莫名一跳:(他不去安慰荣荣,来我身边干嘛?!)
他收敛心神,看向宁荣荣,语气严肃起来:“好了,荣荣,你也该反省一下自己了。如果你一直这样任性妄为,不懂得体谅他人,将来别说……别的,可能连真心的朋友都交不到。除了家人,谁会无条件包容你所有的脾气?”
说完,宁祈愿觉得需要让宁荣荣自己冷静一下,便转身准备离开。令他意外的是,奥斯卡也立刻跟了上来。
“你怎么跟上来了?”宁祈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奥斯卡被他问得一愣,眼神有些闪烁:(啊?不能跟上来吗?我想跟着你啊。)他顿了顿,换了个问题:“你……你刚才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这个问题让宁祈愿有些莫名其妙:(他关心这个干嘛?)“去见了一个老朋友。”他含糊地答道。
对这个答案,奥斯卡明显不满意,小声嘀咕:“谁见老朋友要见这么晚……”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宁祈愿的耳朵和脖颈处,借着月光,他似乎看到宁祈愿的耳廓泛着淡淡的红晕,而脖颈侧面有一小块不易察觉的红色痕迹,像是……像是吻痕?
“嗯……你脖子上,好像有东西。”奥斯卡指了指那个位置,声音有些发紧。
宁祈愿一脸茫然,伸手摸了摸脖子:“什么东西?”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和火无双喝咖啡时,对方确实凑近过,似乎在自己脖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当时他没太在意。难道留下了什么?
奥斯卡又凑近了些,仔细看了一眼。这下他几乎可以确认那是什么了,一股酸涩夹杂着闷痛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他看着宁祈愿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澈却带着疑惑的眼睛,再看看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以及那节白皙脖颈上的刺眼红痕,一段回宿舍的路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在一种冲动驱使下,奥斯卡猛地拉住宁祈愿的手腕,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直直地问道:
“你喜欢他吗?”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留下痕迹的人。
宁祈愿看着奥斯卡异常认真的表情,和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紧张与难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心软。他伸出手,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揉了揉奥斯卡柔软的金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傻瓜,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还有,你那么在意这个干什么?他可能就是闹着玩的,不小心碰到的吧。”
“闹着玩……”奥斯卡低声重复着,看着宁祈愿全然不觉得这举动有何不妥的无辜模样,积压的情绪在那一刻冲破了理智的堤坝。他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宁祈愿脖颈上那个红痕旁边,用力地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一触及分。
这个大胆的举动不仅让宁祈愿彻底僵住,连奥斯卡自己都被吓到了。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两步,脸颊瞬间爆红,结结巴巴地丢下一句“对、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快跑回了宿舍,留下宁祈愿一个人愣在原地,风中凌乱。
宁祈愿下意识地摸了摸刚才被亲的地方,一脸懵懂和困惑,脑子里还在纠结:(我这脖子到底有什么魔力?一个两个都这样?)他完全没意识到,奥斯卡这个举动早已超出了普通朋友之间的界限,更没察觉到自己心跳漏掉的那一拍意味着什么。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宁祈愿才慢慢走回宿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奥斯卡的房间。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水声。奥斯卡正把自己关在浴室里,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颊,试图让滚烫的温度和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过了好半天,他才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却赫然看见宁祈愿就站在门外,正关切地看着他。
“你……还好吧?”宁祈愿看着奥斯卡依旧泛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头发,有些担心地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奥斯卡感受着额头上传来的微凉触感,看着宁祈愿近在咫尺的、写满纯粹担忧的脸,心跳得更快了,他慌忙偏过头,声音低若蚊蚋:“我……我没有发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