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垣轻手轻脚进去，尽量不发声。

音乐盒就摆在钢琴上面。夕阳的光为它打灯，油画一般令人移不开眼。

话说回来，这好像是白禹青送的。

……算他有点品位。

向垣站在一定距离外。

虽说陈泱出去了她的记忆，玩家阵营会放松警惕。但最多也就是没人我守着或定期观察，该有的防御应该还是照样有的。

向垣到处观察，没发现异样。

看来是系统商店买来的什么奇异玩意儿了。

向垣打量音乐盒，确保细节她都记得后又仔细回想当时送她时候的相关事件。伸手在音乐盒下方的钢琴上轻按几下。除了琴声外没有其他异常出现。

向垣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手指放到音乐盒上，托起音乐盒时地板莫名震动起来。

在这儿等着呢。

向垣急忙放下音乐盒，地板出现裂隙，但并不来自于地板本身，而是地板上的一层虚空。

裂痕扩张，向垣掉入不存在的空间后裂痕关上。音乐教室又回到了从前的寂静。

向月刚吃完饭在洗手间内整理衣物，就被白色的洞吸进去了。

向月一言难尽。

原来真进来过。

向月四处探查，走廊上一个安静的身影靠在墙上。

哟，又是一个老熟人。

“你也变成了商店里的东西为陈泱所用？”向月右手放在背后，袖子里藏着一把周身萦绕着青色气息的小刀。

“别紧张嘛，向月。”男子关上书，推了推眼睛。斯文的样子令人无法辨别他真实的性格。

向月暗格中画像成员之一——雍喻。

“我现在只是一缕守在这里的魂魄，你杀不死我的。”雍喻笑得乖巧，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当年参与杀戮的一员。

虚伪恶毒的小人一个罢了。

向月冷哼一声：“呵，你想做什么？”

“我？”雍喻的眼神疯狂起来。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向垣了不了解你罢了。”

“好了，该上课了向月。”雍喻一挥手，下一秒天旋地转，向月坐到了座位上。

这里有一百个一模一样的教室，向月坐在了第一个教室里。

向垣要想通往下一个教室，就得先抹杀前一个教室的人。

如果向垣没能判断出第一个教室的向月是真的抹杀了她，向月就会不复存在。

雍喻的手搭在向月肩上，向月嫌恶挣开。但一道魂魄没有实体，向月无法把手从她肩上移开。

“别这么着急嘛，让我们看看，向垣小姑娘能认出你来吗？”雍喻眼里含笑，抽身离开，教室里回荡他最后一句话。

“向月啊，你有几分把握呢？”

向月并不在乎一会儿要发生的事，她早已知道结局，便不害怕。

教室门打开，向垣进来。

向垣扫视一周，回了座位。

“拿音乐盒？”向月在纸上写。

向垣：嗯，谁知道进这儿来了。

向月：下次记得跟我说一声。

向垣：你怎么一点不惊讶的样子？

向月：大概猜得到。

向垣：噢。

向垣正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辨别这是不是向月时，向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向垣几乎马上就确定了这是向月。

这熟悉的动作，这力道，绝对是！

又不是很痛，又长记性。

向垣的面前有两个按钮，一个是销毁，一个是留下。

向垣准备按下去时，突然想起什么，停住了手。

“有诈。”向月淡淡说。

“嗯。”他不会这么好心的。

就算向垣认出来他也不会让她们离开的。尤其是他和向月还有仇。

向垣果断按下了［销毁］键。

下一秒，虚拟空间开始崩塌。

雍喻现身。

“向月，小瞧你的朋友了。”

雍喻知道她们猜出来了他的陷阱。

但其实，不管按哪个按钮，向月都不会死。

雍喻当年还小，他就跟在大人身后帮忙处理现场，导致向月向系统求证玩家罪行的时间长了很久。

那个时候他只知道爸妈让他做的就要做，并不知道事情的对错。

向月将他一并抹杀是因为他终究帮了忙，并且他以后可能会报仇。

“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雍喻罕见露出愧疚的情绪。

向月沉默。

“我帮陈泱，是想再看到你一眼。

“当年给了你父母最后一击，我很抱歉。

“这次的幻境，也是想看看你的朋友熟不熟悉你。

“我希望，你现在能过的幸福一点。

“如果她按了留下，我会放你走。如果按了销毁，我会让你忘记有关她的一切让你重新寻找好朋友。

“向月。”雍喻眼中的落寞太显眼，向月握紧拳。

“如果我的家人没有那场杀戮，我们之间有可能吗？”雍喻的魂魄已经开始消散了。

“没有。”向月很决绝。

“我有喜欢的人。雍喻，我会向系统求情，保你魂魄。”

“不必了，这里没有我的亲人，朋友。没什么好留恋的。我也该去找他们了。

“那个音乐盒，算是赔礼吧。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白禹青很久了。也许像你说的，早在遇上我之前。

“他好像，不记得你们的事。

“不对，你和向垣，不只是朋友吧？

“算了，向月。后会无期。”雍喻消散于幻境中，虚拟世界坍塌。

向垣向月回了教室。

“阿月，你们刚刚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威胁你了？”向垣紧张检查了她一遍。

向月忽的抱住她。

“向垣……”

要是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该多好。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