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作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栩诩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张阿姨”的备注，眼神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状态，按下了接听键。

　　“喂，阿姨。”

　　“栩诩啊，”电话那头传来张婉娴温柔又带着些许歉意的声音，“沐沐醒来就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训练结束就过去。”栩诩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您问问沐沐想吃什么，我到时候给她带过去。”

　　张婉娴压低了声音：“不用特意带什么……其实你不在，她吃什么都没什么胃口。”

　　“我知道了，”栩诩轻声应道，“我会早点过去的。”

　　挂断电话，他仰头望向天空。恰在此时，一架飞机掠过云端，在湛蓝的天幕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线，像是要把天空分成两半。栩诩凝视着那道逐渐消散的航迹线，忽然想到，也许安瑞此刻正坐在某架航班上，望着同样的天空。这个念头让他的心狠狠一揪，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韩楚轻声问道。

　　栩诩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没有安瑞在身边，他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从前遇到难题，总能找安瑞商量，甚至有些事情他都悄无声息地帮他解决了。现在安瑞一走，他的心里就空落落的，连该向谁求助都不知道。

　　“你说......我该怎么办？”栩诩无助地看向好友。

　　韩楚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谁又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呢？

　　“也许你可以想想，”他斟酌着措辞，“有什么是你能为安瑞做的，或者......安瑞会希望你怎么做……”

　　栩诩怔怔地望着地面，思绪在回忆里穿梭。

　　突然想起，他还欠着安瑞一块金牌。去年省运会时，他信誓旦旦地向安瑞保证，一定要拿到金牌，把金牌送给他。可后来因为韩楚因为他受伤退赛，他心里过意不去，就把到手的金牌转送给了韩楚。

　　当时他想得很简单，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下次再赢一块送给安瑞就是了。谁知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年，期间不是状态不佳就是遇到强敌，始终没能再次站上最高领奖台。

　　而现在，连弥补的机会都变得遥不可及。

　　“我要拿到金牌。”栩诩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不管安瑞要离开多久，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把金牌送给他。”

　　韩楚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才是我认识的栩诩。"

　　是啊，安瑞也不希望看到他消沉的样子。

　　“走吧。”韩楚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该去训练了。”

　　阳光透过训练馆的窗户，把他俩的影子拉得很长。道垫上，两个身影又开始新一轮的实战对练。这一次，他的每个动作都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与决心。当栩诩以一个漂亮的内股将陪练摔倒时，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道垫上，绽开一朵深色的花。

　　他知道，这条追寻金牌的路还很长。但至少，他重新找到了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