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

“这条狗的寿命只剩下一个月了，可以交易了吧？这是利益最大化呢，你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啊。”

“他们全都是素食主义者，你开一家肉店，哼，不也是打了算盘？”

一只戴手套的手抚摸着狗，狗哼哼唧唧的，在撒娇

站在没有开灯的黑色阴影里，摸狗的人看不清商议者的脸和内心

他摆摆手，点了根雪茄，忽隐忽灭的火光“哎，我这纯靠运算推演，还会是有偏差值和……”

狗狂吠不止，呲牙咧嘴的样子，在光线偏暗的环境里显得可怖，让人汗毛直立

“不好意思，我先生买的狗果然还是舍不得给别人呢，对不起啦，唐先生，又让你白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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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蕊（宝贝儿妈妈）回来了，你怎么一脸受挫样？刚刚和小天使聊得如何？

马天笑欸，还用说嘛，应该是碰了一鼻子灰吧

马小跳爸，她不喜欢我，我和她之间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了，我们已经长大了……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暖黄灯光铺在人的脸上，这个家陷入沉静，马小跳在门口换上拖鞋

丁蕊（宝贝儿妈妈）小跳，你话说的不对。小跳，你要对小天使好一点，这样才不会后悔

宝贝儿妈妈喝口茶，灯光晃眼，夺走了茶原来的颜色，茶叶在杯底，沉默的打着旋儿

#马小跳妈……我……

马天笑儿子，你有自己的考量，我们都清楚，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是明确需要得到解决的，你要想让小天使好起来，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让她冷静下来，然后好好谈谈

后来，接着是长长短短的叹息……

他自己杯子里是凉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无意间瞥见到一个八音盒。上面穿着芭蕾舞服的女孩，眼尾扬起，眼神中闪着星星，很像夏林果。

旁边透明鲸鱼，将外来光反到女孩身上，给她打上了一层朦胧不清又梦幻十足的底光，好似在自己发光般……

#马小跳是安琪儿送的生日礼物…

好奇怪，明明女孩是像骄傲如白天鹅般的夏林果，可在马小跳看到的第一秒，想的是楼道里双目失去神彩的安琪儿

马小跳做了个梦，一个白幕，一个投影仪播放画面

丁文涛路曼曼，你怎么还戴上眼镜了？

路曼曼翻了个白眼，扶了扶眼镜框

她怀中抱着一沓资料。黑色毛衣上一个浅粉色胸针格外突兀，应该是随便搭配的，不然多看一眼都会受不住从心底爬上来的怪异感

路曼曼我还想问你怎么背上书包了呢

丁文涛无奈地双手一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尽是烦躁

丁文涛如你所见，我要去收集被告人的资料

路曼曼哟，舍得了，那祝你好运了，老同事

红框眼镜下的黑棕色瞳孔倒影着人

丁文涛你这胸针格外突兀啊，让我想想……好像是安琪儿送的那个吧

语气满是调侃，似乎是故意提起，存心让路曼曼不痛快

路曼曼嗯，可爱吧

路曼曼摆出毫不介意，胸怀宽广的样子，话语里带了些炫耀的意思

丁文涛我倒是不清楚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丁文涛扬扬文件夹，神情模糊

马小跳不禁伸手触摸，摸到的屏幕，荡起波痕，水的视觉效果

然后，又是不同的场景

毛超欸，张达，你走那么快干嘛！

张达有吗？

马小跳张达……居然不口吃了……

马小跳呢喃自语

明明很小的声音，在这个奇怪空间里被放大了数百倍

格外刺耳，让马小跳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耳朵

马小跳（好难听）

捂住耳朵时，安琪儿的声音传入鼓膜

安琪儿…马小跳，我有那么廉价吗……

马小跳…什…么？开什么玩笑！

在马小跳弯下腰时，屏幕上的画面静止不动了

仿佛这场放映只为了给他看

等他缓过来，画面又开始播放

毛超还说，如果不是因为夏林果要到了，你绝对是不可能脚底跑得冒火星子！

毛超有些气急败坏，狠狠跺了跺脚

张达毛超，走不走？

张达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表，分明指向了三点五十

机场的灯光生硬，刺得人眼睛发疼，酸胀

夏林果身上是件渐变蓝长裙，衬得她过分明媚

夏林果张达，这边！

张达松了口气，慢慢地向夏林果走去

来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

张达浅笑，眼中只剩下真挚、平淡的情感和眼前的人

张达呐，你的生日礼物，虽然迟了

打开，是条项链

整体是细长的银金链条，正中央挂着一个由不同蓝色组成的蝴蝶

在蝴蝶旁边，还有几朵纯色雪花

夏林果张达，你每次送的礼物都是我最喜欢的呢

#毛超好了好了，夏林果、张达，你俩个别腻腻歪歪了，该回去了吧

张达毛超，别开玩笑了。夏林果和我不是……

#夏林果张达，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我想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夏林果盯着张达的眼睛，她步步紧逼，他慢慢退让

马小跳夏林果居然那么直白？！

马小跳倒有些尴尬了，毕竟不管怎样，这都算偷窥吧

他还是触碰了一下屏幕，水的褶皱又一次流动，这次是马小跳和安琪儿

安琪儿马小跳，我没有再粘着你了，你就放过我吧！我的生活明明很平静，你为什么要突然出现！为什么要刺激我！我扪心自问没干什么坏事。我知道之前是我太不要脸了，成天跟在你后面惹你烦，惹你讨厌，之前我的种种行为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道歉了，我知道这不会让你高兴，但我真的认错了……就算我求求你，好吗？

马小跳安琪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面前的人吸了吸鼻子，眼尾和鼻头都红了，说的话满是颤抖

安琪儿停，让我说完，好吗？

马小跳好

她扯扯脖子上的围巾，被围巾包围的感觉，有点窒息，但她还是在冬天经常戴

安琪儿对不起，我不想再喜欢你了，马小跳。你很不喜欢我，这点我十分清楚，可那时候，天真到有点蠢的自己还是想让你开心。你给很多人过温暖，就连总是管着你的路曼曼也是一样，可我呢，马小跳？

少女呼了口气，气体变成了白雾，雾只是这是一滴滴的小水珠而已

安琪儿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太崇拜你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崇拜转化为了喜欢……我也有了自知之明，没有再去打搅你了，所以你能给我一点尊重吗？

她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只是在陈述数学答案

马小跳安琪儿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马小跳语气是哀伤的，充满荒凉的意境

马小跳明明是我的错，可从安琪儿你嘴里说出来，好像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一样

马小跳你考虑了很多人的感受，却没想过自己，我也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安琪儿突然抬头，推了他一把

安琪儿你真的变了，马小跳，刚刚我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可在你说完这些道貌伟然的话后，我有点讨厌你了

她跑上楼，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并狠狠的关上了，那一声响，弄亮了好多楼层的灯

这不是马小跳的安琪儿会说的话

至少不是这里的他们

可，马小跳没注意到，只关顾着和那个不知是谁的人共鸣，他胸腔的悲哀已经来到高点，然后失控，拉着和他共感的马小跳跌下快感的底部

这并不能怪他，毕竟昨晚做梦的安琪儿也当了真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