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拉着苏暮雨往巷口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刚到巷口,糖炒栗子的焦香就扑面而来,摊主正挥着铁铲翻炒,栗子在砂锅里滚得“沙沙”响,裹着糖霜的壳子油亮诱人。
清瑶老板,来两斤!要最热乎的!
她踮着脚朝摊主喊,声音脆生生的。
摊主笑着应着,麻利地用牛皮纸包了满满两包,递过来时还冒着白气。她接过来,先塞了一包给苏暮雨,自己捧着另一包,迫不及待地捏起一颗,呵着气来回搓了搓,才用指甲抠开壳。
金黄的栗子肉滚出来,她吹了吹,递到嘴边咬了一口,烫得直吸气,却还是含糊着说。
清瑶甜!粉糯得很!
苏暮雨看着她被烫得吐舌头的样子,眼底漾起浅淡的笑意,也学着她的样子剥了一颗。栗子的暖意顺着指尖漫到掌心,又从舌尖甜到心里,比方才的桂花糕更多了几分烟火气。
两人并肩站在摊子旁,没再多说什么,只偶尔传来剥栗子壳的轻响。远处皮影戏的锣鼓声敲得正欢,映在墙上的影子活灵活现,引得路人驻足喝彩。
孩童举着风车从身边跑过,彩色的风叶转得飞快,带起一阵轻快的风。发丝被风吹得拂过脸颊,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耳廓,才发觉不知何时,连风里都带着暖意了。
清瑶其实这样挺好的。
她忽然轻声说,目光落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清瑶大家能安安稳稳地走路、说笑,比什么都强。
苏暮雨捏着手里的栗子壳,轻轻“嗯”了一声。他转头看她,阳光落在她侧脸,把那点沾在鼻尖的金粉衬得愈发明显,像藏了个小小的秘密。他忽然抬手,极轻地替她拂去了那点金粉。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她的脸颊倏地泛起红,像被栗子的热气熏着了,慌忙低下头去剥栗子,耳尖却悄悄红透。
苏暮雨收回手,指尖似乎还留着她肌肤的温软,他看着自己的指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
苏暮雨往前走走吧,前面好像有卖冰糖葫芦的。
清瑶好啊!
她立刻应着,像是要掩饰方才的窘迫,脚步又快了些。
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着落在青石板路上。糖炒栗子的香气、皮影戏的锣鼓声、孩童的欢笑声,混在一起,成了这兵荒马乱里最温柔的底色。
傍晚
将苏暮雨送回客栈门口,她站在石阶下,望着他推门而入的背影,那略显单薄的肩头还带着未愈的伤,眼底的心疼像被水浸过的棉絮,沉沉地坠着。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此刻出现在这座城里,多半绕不开顾家的风波。可他既然不愿说,她便装作毫不知情,只当是寻常偶遇。有些事,捅破了反而为难。
与苏暮雨相识,是在五年前的一个初春。那时他一身血迹晕倒在路边的草丛里,气息微弱。是她背着药篓路过,慌手慌脚地将他拖到山洞里,用随身携带的伤药一点点救回来的。
自那以后,两人便成了“隔着些距离”的朋友,他总在她需要时悄然出现,却从不多言自己的境遇。
这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实在让她悬心。不过才多久没见,他身上的伤就重成这样,可见这些日子过得有多不易。
垂眸看着手里还温着的糖炒栗子,纸包被捏得微微发皱,栗子的甜香漫上来,却没了方才的暖意。她抿了抿嘴唇,转身朝着顾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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