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两天,丁程鑫像是在一场无尽的梦中徘徊,悲伤和疲惫将他紧紧包裹。
他机械地穿梭在葬礼的各个环节,耳边是低沉的哀乐,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呜咽,让他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出母亲丁惜文的面容,温柔、和蔼,却又在这一刻显得那么遥远和不真实。
丁姥姥在那次晕倒后就一直生病卧床,身体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丁姥爷也老了,这次的打击让他原本就佝偻的背更加弯曲,他只能一直守在老伴身边,照顾着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办葬礼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奈,像是被岁月和命运压弯的老树,只能在风雨中默默承受。
丁程鑫独自面对这一切,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着力点。
他的手指在葬礼的程序单上滑动,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仿佛那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场梦。
幸好,马嘉祺一直在他身边,像是一盏温暖的灯,在黑暗中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马嘉祺轻声安慰他,帮他处理各种琐事,甚至在他几乎要崩溃的时候,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他力量。
马嘉祺“阿程,我会陪着你。”
马嘉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给予他一丝温暖。
葬礼的当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连太阳都躲了起来,不愿面对这人间的悲痛。
殡仪馆外,人群渐渐聚集,大多是丁惜文生前的朋友、同事和邻居。
他们脸上都带着哀伤,低声交谈着,声音里满是惋惜:
“多好的人啊,怎么就……”
丁程鑫站在人群中,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在机械地回应着人们的慰问。
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低声说:
“节哀顺变,孩子。”
他只是微微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葬礼快结束时,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
这时,一个面色匆匆的中年男人从远处走来,他的步伐很快,像是在追赶什么。
他的年纪和丁惜文差不多,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眼神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孔怀仁“请问……这里是丁惜文女士的葬礼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风沙磨砺过。
丁程鑫转过头,目光落在这个陌生男人身上。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低声回答:
丁程鑫“是的,您是……?”
男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被风吹动的湖面,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的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仿佛被触动了内心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孔怀仁“我是……我是丁惜文的一个老朋友。”
丁程鑫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他站在一旁,目光空洞地落在母亲的遗照上,出神地看着。
遗照中的丁惜文微微笑着,眼神温柔而明亮,仿佛还在注视着这个世界。
丁程鑫的眼眶微微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遗照的边框,像是在触摸母亲的温度。
孔怀仁缓缓走到遗照前,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朵洁白的花,轻轻放在遗照旁。
他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眼神里满是温柔和遗憾,像是在凝视一个久违的旧梦。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呢喃:
孔怀仁“好不容易找到你,还没见上一面呢……”
说着眼泪便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瞬间化作一片水渍。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被时间定格。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哀伤,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遗憾。
他想说很多话,想告诉她这些年自己的思念和愧疚,但那些话最终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他站在那里很久,直到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直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他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身准备离开。
他的脚步很轻,像是生怕打扰到这份宁静。
他走出殡仪馆的大门,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落寞,像是被命运抛弃的孤舟,漂泊在无尽的海洋中。
丁程鑫并没有注意到孔怀仁的离开。
他依然站在遗照前,目光空洞地看着母亲的面容。
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却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不知道,刚刚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也不知道父亲一直在寻找母亲,却在命运的错位中错过了彼此。
孔怀仁也不知道,他有一个儿子,那个站在遗照前出神的男孩,就是他血脉相连的骨肉。
他走出殡仪馆,阳光刺得他眼睛微微发痛,他抬起手遮住眼睛,低声叹了口气。
他的心中充满了遗憾,却不知道这份遗憾将如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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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父子就这样错过了这一次的相认。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悄然转动,却将他们推远了。
丁程鑫的眼泪终于滑落,滴在母亲的遗照上,像是在为这段未解的缘分画上一个无声的句点。
而孔怀仁的身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