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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时(4)

文野:生如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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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冲击掀翻了树木,凹陷了地面,楼房的碎片堆叠,宛若坟墓。

中也的身形晃了两下,鲜艳的发尾在空中划过微小的弧度——他倒了下去。

意识宛若扬起的烟尘,在刹那间使消散得无影无踪。

……

“殉情~”太宰哼着歌走出机场,“喂?森先生?有什么事吗?”

“太宰君……”

风呼啸而过,森鸥外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太宰的发丝遮盖了他的眼睛,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尖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嗓子因许久未用而发紧:“我知道了。”

……

太宰踉踉跄跄地跑向废墟的顶端。在那里,他见到了那抹令他感到陌生的熟悉身影——中原中也。

“中也!”太宰奔向他,神情慌乱,有好几次差点被瓦砾绊倒。

他跪倒在中也身边,用控制不住的颤抖的手扶起他的身体。摊开手,鲜血淋漓。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在那个碎金铺满地面的大厅里,目睹织田作死去的那天。

画面交叠,怀中人的脸上血迹早已干涸,呼吸也早已停止——中也已经死了。

“不……中也是我的狗吧?怎么能抛下主人就这样死掉呢?”太宰抽了抽嘴角,嗓音颤抖。

无人回应。

夕阳隐藏到群峰背后,灿金色的余晖从中也橘黄的发尾滑落,预示着生命的终结。

明天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可太宰的太阳再也不会照耀他了。

“我们回家吧,中也。”

太宰抱着中也起身,一步一步走得很稳,生怕将中也摔了。

“中也,你食言了哦,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太宰轻声地说着,“不遵守承诺是要受到惩罚的哦。”他低头看了眼中也安眠的容颜,“还是说因为我没能赶回来你生气了?永远都见不到你,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中也?真是狠毒啊。”

太宰抱着中也走在荒芜的小路上,路灯光很微弱,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夜色如打翻了墨水瓶般深沉,银白色的星星三三两两地点缀着,并不耀眼。

行至江边,大片的樱花树在风的指挥下奏出动人的旋律。淡粉色的花瓣带着洁白的光环,宛如聚光灯下的舞者翩翩起舞。

“晚安,中也。”

轻柔的话语消散在风中,演出谢幕,泪水与花瓣一同落地,褪去光芒,归于黑暗。

(六)第八大洋

“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温柔的春风拂过脸颊,吹乱了头发,吹落了新生的绿叶。

“织田作,又到春天了啊。”太宰蹲在墓碑前,嘴角虽挂着笑,眼底却尽是悲伤,“中也死了,织田作,中也死了。”

越来越小的声音躲藏进风中,如辽阔海面上浓厚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一点晶莹摔落,碎成万千斑驳的光影,如万花筒般,每一块都倒映着熟悉的身影——那是他日思夜想,却再也触碰不到的爱人。

“我走了,织田作。”太宰起身,注视着山下的大海,“等日落之时,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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