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快点!”百里东君仰头喝了一口酒,爽朗地招呼着身后的叶鼎之。声音中充满了活力和急切。
叶鼎之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即快马加鞭赶了上去。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回应道:“来了。”
神剑镇,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把剑,谈笑风生,这里是剑的世界。
店铺各种剑器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真不愧是神剑镇。”叶鼎之身着一袭深红色布衣,高马尾轻轻甩动,青铜面具下的容颜虽然看不清,但他的眼眸却透着一股明亮的光芒。感慨赞叹了一句。
“人皆有剑。”他抱着双臂,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和敬畏。
百里东君喝着酒,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淡淡地说道:“云哥,走吧。”
“嗯,东君,我们既然来了剑林,当然要喝一碗剑酒。”叶鼎之笑着,胳膊搭在百里东君的肩上,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百里东君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这倒是。”
两人一起去了酒肆,要了一壶酒。
酒肆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两人却仿佛置身于自己的小世界中,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虽比东君酿的酒逊色不少,但是也很不错呢。”叶鼎之拿起酒碗,倒了一碗,仰头喝下,眼前一亮。
“入口如利剑割舌。”评价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百里东君喝了一口,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怀念地说道:“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这酒了。”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当年自己在这里遇到了云哥,拿到了不染尘,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心中顿时倍感感慨和苦涩。
抬头看向叶鼎之,百里东君的眼眸中透着一股明亮和洒脱,但心底却涌起一股苦涩。
可是什么都没有变,变得人是他。时间在云哥身上停止了,在剑林这里没有留下太多痕迹,而他却老了。
“东君,怎么了?”察觉到百里东君的不对劲,叶鼎之关切地凑过来说道。
轻轻摇头,百里东君笑了笑,说道:“没事,云哥喝酒。”
他举起酒碗,轻轻一碰,咽下心中的苦涩。叶鼎之默默地看着他,心中有些担忧,但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消化。
两人继续喝酒,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剑林位于山林之中,迷雾缭绕,隐隐有飞剑在其中穿梭飞舞,凌厉的剑气不可抵挡,让人心生激荡,仿佛置身于一个剑的世界。
“东君,你要不要也取一把剑?”叶鼎之忽然转头,笑着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百里东君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了几秒,随即笑着摆手洒脱的说:“不了,我只做这酒仙就好。”
“可惜了,我还没有见东君用剑的风采。”叶鼎之遗憾地说道。
百里东君听到这话,心中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而有些事情,终究只能埋藏在心底。
“今年也不知道是谁坐庄。”百里东君喝着酒,慢悠悠地走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铮!
就在此时,角落里一个抱着剑的女孩忽然停下了脚步,手中的剑不停地发出颤动,仿佛随时要从她的怀中挣脱而出。
“什么情况!”女孩惊呼一声,手忽然被剑气弹开,她迅速翻身后撤,怒火中烧,“反了天了,我铸的剑竟然打我!”
两把飞剑从她的怀中戴着剑鞘飞出,直射向前方。
“给本姑娘回来!这可是今年我在名剑山庄扬名立万的机会!”女孩气得直跺脚,急切和无奈的说。
试图控制住那两把飞剑,但剑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受她的控制。
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两人正谈笑风生,忽然间,他们的耳边微微一动,几乎是同时,齐刷刷地伸出手,一把飞剑穿行而来,精准地落入二人的手中。
“这是?”叶鼎之看着手中那把青色轻盈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把剑虽然看起来轻盈,但隐隐透出一股锐利的锋芒,让人心中不禁一颤,仿佛能感受到它隐藏的威力。
百里东君手中的剑则是一把雪白通透的长剑,剑身上有着淡金色的花纹,给人一种纯洁如雪却又潇洒危险的感觉。仅仅是看一眼,便仿佛能摄人心魄,令人心生敬畏。
“我的剑!”
叶鼎之和百里东君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粉蓝衣裙、看上去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急匆匆地冲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仿佛丢失了极为重要的东西。
百里东君的手刚刚伸出,想要帮忙,眼前忽然一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往地面倒去。
叶鼎之在一旁感觉到不对劲迅速伸手抓住百里东君的胳膊,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和急切:“东君!”
“东君,醒醒!东君,别吓我,快醒醒!”
不停地呼唤着百里东君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百里东君静静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叶鼎之的呼唤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叶鼎之轻轻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脸颊,绝望无措道:“东君,醒醒,快醒醒!”
然而,百里东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叶鼎之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女孩姗姗来迟,看到百里东君手里的剑眨眨眼讶异,喃喃自语:“我铸造的剑这么有灵性吗?”
听到女孩喃喃自语的话,叶鼎之猛地抬起头,目光深沉,黑如深渊,声音低哑:“什么意思!”
“他应该是被这把剑选中了,但是需要经历一些小考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
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
“背起他,回镇上,你们不用去剑林了,今年剑林大会要停办了”
叶鼎之看着她,咬咬牙将百里东君小心翼翼背起,将他的酒壶挂在腰间,轻声说:“东君,云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桃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一场粉色的花雨,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琴声悠扬悦耳,仿若从天际传来,令人心旷神怡。
“东君,东君珂佩声瓓珊。”一个清凉婉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却又近在咫尺。
百里东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缓缓转过头去,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玥瑶。”声音颤抖着,呼唤一个久违的名字。
眼前是一位身着素雅端庄服饰的女子,白纱遮面,眉眼弯弯,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女。她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悦耳,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温柔和赞美。
“青驭过时拂柳端,不信蓬莱千万里,春风还未过人间,真是个极好的名字。”女子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欣赏和赞美。
百里东君的眼眶湿润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玥瑶。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玥瑶!”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她,但手指却穿过了她的身影,仿佛她只是一个幻影。百里东君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惊喜,有思念,也有深深的遗憾。
“玥瑶,真的是你吗?”他轻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百里东君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玥瑶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但她的灵魂和精神却一直陪伴着他。他闭上眼,感受着桃花的香气和琴声的悠扬。
画面却悄然改变,鲜血染红了紫色的衣襟,疯狂的恨意冲着百里东君而去:“百里东君!你还我姐姐!”
“瑶儿!”百里东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鲜红的血,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痛苦。
对面的场景让他心碎,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一个抱着另一个女孩。身穿白衣的女子面容素雅却显得疯狂,而她怀中的紫色女孩胸口血流不止,染红了衣襟,呼吸逐渐微弱。
百里东君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内力狂涌而出,推开了抱着紫色女孩的白衣女子,悲痛欲绝地喊道:“瑶儿,为什么!为什么!”
“东君……”女孩艰难地撕去了人皮面具,露出了苍白如纸的面容。她努力地想要伸手摸摸百里东君的脸,但她的动作已经变得异常艰难。
百里东君握住她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感到心如刀割,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对不起……,放过玥卿吧,就当……就当是我……替她……去死了。”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
泪水模糊了百里东君的双眼,玥瑶抚摸着他的脸,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东君,放过她吧。”
“没事的,瑶儿一定会没事的,我去找长风,一定能治好你。”百里东君不停地输送内力,声音颤抖地安抚着。
“东君……,来不及了。”玥瑶的声音越来越弱。
“不会的,长风一定能治好你。”百里东君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坚持。
“东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玥瑶虚弱地问道。
“记得,一直都记得。”百里东君搂紧玥瑶,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如果……能……再看一次就好了。”玥瑶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眸缓缓闭合,手无力地滑落。
“玥瑶!”百里东君悲痛欲绝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他紧紧抱住玥瑶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然而,他知道,无论他如何努力,玥瑶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崩塌了。
他跪在地上,泪水不停地流淌,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又一次离去,无能为力。
将百里东君背回神剑镇,叶鼎之的脚步沉重而坚定。尽管他心中充满了担忧,但他的动作依旧小心翼翼,生怕颠簸到背上的百里东君。
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之上,叶鼎之坐在床沿复杂的看着百里东君。
一路上,百里东君在昏迷中不断地喊着“玥瑶”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叶鼎之听到这名字,心尖不自觉地刺痛,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扎了一下。很快将这刺痛按在了心底,轻声安慰道:“东君,没事的,东君,醒醒,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给百里东君力量,让他从噩梦中解脱出来。
“云哥会一直陪着你。”叶鼎之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承诺。
凌凝雪跟在旁边,疑惑地看了叶鼎之一眼。她记得,这把剑考验的是本心,而百里东君表现得如此悲痛,显然是经历了不少事情。
她心中暗自思索:“也对,头发花白,也不像没点经历的人。”
凌凝雪知道,百里东君的过去一定充满了坎坷和波折,而这次剑的考验,或许正是他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
叶鼎之的安慰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百里东君的呼喊声渐渐低了下来,但他的眉头依然紧锁,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还没有从那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呼吸沉重而急促,仿佛在梦中仍在经历着难以承受的折磨。
叶鼎之的心猛地一沉,百里东君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他轻轻放下百里东君,转过身来,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凌凝雪,长剑瞬间出鞘,抵在凌凝雪的脖颈上,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告:“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叶鼎之的动作快如闪电,凌凝雪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脖颈上一凉,心跳不由得加快。双手不自觉地抬起,欲哭无泪地说道:“这把仙品剑富有灵性,会自动认主。在认主的过程中,会经历一次考验,考验的内容是看到曾经最痛苦的回忆。只要能从中走出来,就成功了。”
叶鼎之的眉头紧锁,目光中透出一丝焦急和担忧:“如果失败了呢?”
凌凝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如果失败,这把剑就不会认主,而这个人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只是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昏迷,直到他自己醒来。”
叶鼎之听到这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仍然担忧,东君最不愿意回忆的记忆,误杀玥瑶这件事,可是他一直过不去的坎,也是他不入神游的原因,
他收起长剑,但目光依旧锐利:“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
凌凝雪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他自己。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
叶鼎之沉默了片刻,心中默默祈祷,抓着百里东君的手腕紧张的看着他。
悲痛欲绝的百里东君在无尽的黑暗中苦苦挣扎,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如同穿透迷雾的阳光,让他猛地抬头。
一袭灰色布衣的叶鼎之站在他面前,眼眸明亮,笑容依旧灿烂温和:“东君,你干嘛呢?”
“云哥……”百里东君的声音颤抖着,眼眶瞬间湿润,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玥瑶死了,云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叶鼎之走到他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而坚定:“云哥会一直陪着你,不哭,东君再哭,就要变成哭包了。”
百里东君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他拼命地摇头,想要抓住这最后的温暖:“云哥,不要离开我。”
叶鼎之笑了笑,继续说道:“她会守护着你的,就像我一样。”
然而,叶鼎之的笑容还未消散,百里东君眼前的世界再次扭曲变化。
黄色的银杏树叶洋洋洒洒地落下,仿佛一场金色的雨。昂贵的黑金衣袍在风中飘动,长剑划破血肉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黑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摆动。
“不要!云哥!”百里东君绝望地喊道。。
猛地运起全身的内力,汹涌而出,试图打破眼前的屏障。动作快如闪电,但一切都太迟了。
长剑无情地划过了叶鼎之的脖颈,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叶鼎之的身体缓缓滑落,百里东君冲过去接住了他,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颤抖地安抚道:“云哥,没事,没事,没事的。”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拼命地输送内力,试图挽回叶鼎之的生命。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叶鼎之的生命力都在迅速流逝。
“云哥,绝对不能死。”百里东君的声音中充满了恳求和绝望。
叶鼎之躺在百里东君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
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百里东君的脸,声音微弱但坚定:“东君,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百里东君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拼命地摇头,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叶鼎之的脸上:“不要离开我,云哥。”
叶鼎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东君,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随着最后一丝气息的消散,叶鼎之的手缓缓滑落,但他的笑容却永远留在了百里东君的心中。百里东君紧紧抱住他,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但心中的悲痛却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以前我觉得我可以接受很多事,可是我发现如今我真的接受不了云哥再次死在我面前!”
凌凝雪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叶小凡,别看了,他这看着一时半会应该走不出来,先吃口饭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叶鼎之却一动不动,目光紧紧盯着平静躺着的百里东君,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眉头紧锁,心中默默祈祷着百里东君能够早日醒来。
“嗯?”凌凝雪见叶鼎之没有反应,便自顾自地吃起了饭。然而,就在她刚刚把食物送进嘴里的一瞬间,她猛地回头,脸色骤变。
一股剧烈的内力波动从百里东君身上爆发出来,强大的力量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凌凝雪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力量猛地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这辈子都不铸剑了!”凌凝雪痛苦地喊道,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愤怒。她怎么也没想到,百里东君的内心竟然蕴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甚至超出了她的预料。
然而,内力波动在即将触及叶鼎之的时候,却仿佛有意识般地绕过了他。叶鼎之惊喜地看着百里东君,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东君!醒醒!”
百里东君依旧昏迷不醒,眉头紧锁,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叶鼎之赶忙安抚着:“东君,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醒醒!”
“快醒醒!东君,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摸了摸嘴角流出的血,凌凝雪躺平了:“别费力气了,除非他自己看开或者找到他为何而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