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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话 喧嚣的风儿

sinr新世界—罪

希尔达从昏迷中骤然惊醒,眼角残留的泪痕已干涸成盐渍。头顶石尖滴落的水珠砸在额角,刺骨寒意顺着脖颈窜入脊梁,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身旁,泰尔瑞等人仍昏迷不醒,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唯独不见了阿曼达的踪影。

“有人吗?!” 希尔达扑到铁栏杆前,手掌死死攥住冰凉的金属。地牢深处传来阴森的回响,却无人应答。不知过了多久,潮湿的廊道里终于响起细碎脚步声,沙芙雅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藤蔓发饰蔫头耷脑地垂在肩头。

希尔达刚要开口,沙芙雅突然深深鞠躬,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 对不起希尔达!” 没等他追问,少女已转身跑开,转眼消失在尽头的阴影里。

与此同时,阿曼达被哨兵带到了的密室角落。精灵长老将水晶球轻轻置于石案,布满皱纹的手掌虚按其上,浑浊的瞳孔倒映着少年苍白的脸:“恶魔抓住你后,都做了什么?”

“只是囚禁......” 阿曼达垂眸避开老人的目光,喉结滚动,“他们建造的建筑很奇怪,像座没有塔顶的巨塔。” 当被问及恶魔首领时,他脸上浮起一片木然:“没有见过。“

“长老!请放了希尔达他们!” 沙芙雅撞开密室木门,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阿曼达浑身一震,猛地抬头:“希尔达怎么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长老怒拍身木桌,桌上水晶球剧烈震颤。他忽然意识到失言,苍老的面容闪过一丝不自然,挥了挥手:“罢了,看在你们带回了情报,救回了阿曼达,算是将功补过了。”

说罢,他向一旁垂手而立的哨兵使了个眼色:“你带沙芙雅去地牢,把人放了。”

地牢内弥漫着腐木与铁锈混合的气息,希尔达正用匕首在石墙上刻画恶魔建筑的轮廓,泰尔瑞倚着铁栏杆擦拭佩剑,剑身映出他青黑的眼圈:“那些怪物的建筑分部,总觉得有规律可循......” 话未说完,监牢外突然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

沙芙雅握着提灯走在最前,光晕在阿曼达金色发梢跳跃,两人身后的哨兵则紧握着长矛。牢门 “吱呀” 敞开时,纳伊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长老赦免了你们。” 哨兵用矛尖挑起门闩,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这两位在长老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希尔达扶着墙艰难起身,沙芙雅立刻上前扶住他。众人走出地牢时,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抚慰这劫后余生的疲惫。泰尔瑞一把搂住阿曼达的肩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你这小子,可把我们吓坏了!今晚必须办个篝火会庆祝!”

篝火在空地上熊熊燃烧,烤架上的果、肉滋滋作响,香气混着精灵们的欢声笑语飘散在夜空中。修斯往火里添了一把干燥的树枝,火焰猛地窜高,阿曼达正讲述着被囚禁的经历,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腕,那里有道淡淡的红痕,像是被绳索勒出的印记。

沙芙雅突然往火里扔了块松脂,火焰 “轰” 地炸开,火星四溅。火光将阿曼达的影子拉长投射在身后岩壁上。艾玛娜赶紧递上一杯发酵的梅果酒:“说这么久肯定口渴了吧!” 阿曼达接过酒杯时,指尖微微颤抖,他垂眸盯着杯中的酒液,倒影里的眼神闪烁不定:“谢谢。”

希尔达举杯的手顿了顿,他看着阿曼达苍白的脸色,想起对方过去开朗的模样,心中涌起一丝担忧:“被关这么久,身体吃得消吗?” 阿曼达抬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只是眼角的细纹里还藏着没散尽的疲惫:“我可没那么脆弱!” 但那笑容却比往日少了几分温度。

深夜,希尔达的草席被辗转反侧的动作磨得沙沙作响。地牢里的阴冷、怪物的嘶吼,还有梦境中同伴们血肉模糊的脸,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他猛地坐起身,额头上满是冷汗,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村庄陷入了沉睡,只有零星的荧光蘑菇在暗处明灭。希尔达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就在路过废弃的喷泉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巷口闪过。是阿曼达!他裹着深色斗篷,举止神态与平日无异,只是走路时步伐比往常快了些。

希尔达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看着阿曼达穿过布满荆棘的小径,朝着村庄后的山头走去。月光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当阿曼达停在山头边缘时,希尔达终于开口:“阿曼达,你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转身露出温和的笑,发丝被夜风吹起,月光在他眼底流转出细碎的光:“原来是希尔达啊,你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的声音像是藏着只有两人知晓的秘密。

“这里不就是村子的山头吗?” 希尔达疑惑地眯起眼睛,翡翠色的眼眸在夜色中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阿曼达轻轻摇头,褐色的衣角随着动作晃动:“不仅仅,你仔细看看。

希尔达仔细扫视四周,只看见被月光染成银白的草地,远处传来微弱的虫鸣,除此之外空无一人。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崖边的一块巨石上 —— 那上面刻着的歪扭图案,是他们儿时用尖锐石子留下的标记!

“这里是我们曾经儿时经常来玩的山头!” 希尔达的声音不自觉提高,惊喜中带着怀念。

“是啊。” 阿曼达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伸手抚过冰凉的石壁,指尖擦过那些刻痕时微微颤抖,“因为那些怪物的事使我夜不能眠,所以来这里转转,没想到会遇见你。”

希尔达听后欣喜万分,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我也是因为那些怪物的事睡不着,出来散散心。一起坐会儿?”

“求之不得。”阿曼达率先朝着高处崖口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并肩坐在崖边,晚风裹挟着远处森林的气息轻轻拂过脸庞,带着湿润的草木香。

阿曼达望着身下星星点点的村庄,眼中泛起温柔的光:“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边嬉戏打闹呢,玩累了就坐在这里吹着凉风俯望整个村子风景。”

“是啊,可惜我们长大了,因为日常的忙碌不知已经多久没有来到这个地方了。” 希尔达捡起一块石子,抛向深邃的山谷,听着石子滚落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

“我记得那时希尔达的心愿是成为能保护大家的哨兵队长,看来现在已经实现了呢。” 阿曼达转头看向他,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

希尔达笑了笑,目光落在阿曼达的脸上:“嗯,当时阿曼达的心愿可是跨过大洋,去到北方的大陆,亲眼看看书卷中记载的人类国度。”

阿曼达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化作一声叹息:“没办法,那早已是逝去的心愿,已经不能实现。” 他说话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苦涩的东西。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聊了多久困意袭来。希尔达打着哈欠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有任务呢。”

“嗯。” 阿曼达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坐麻的双腿,“走吧,要是让沙芙雅知道我们大半夜跑出来,肯定又要唠叨了。” 两人相视一笑,踏着月光并肩往回走,身后的山头重新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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