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旁的木屋原本是林德太太建的,午后的阳光洒进百叶窗,照到乔的书上,早春的午后驱散了所有寒气,福布思奶奶做的棉马甲已不适宜了,妈妈正在后院刚刚放牛回来,白色的布裙被薰衣草地沾湿了大半,小鸡查理跑出来,与乔隔着一扇墙,咕咕地叫着,林德换了薄外套,戴上了自己第二好的帽子,跨上小马威利出了门。穿过小巷,经过旷野,只抬头,远远的就是奥利维亚庄园的旗帜,那是一座真正的庄园,没有花里胡哨的名字,奥利维亚老公爵曾住在那里,不过是空有爵位,后来他死了,格蕾丝小姐又撞大运投资了航海,奥利维亚庄园就成了这个富庶乡村最豪华的地方,没人不喜欢这里,想到这里,乔又暗暗窃喜起来。
乔勒紧了缰绳,小马在庄园脚下停下来,乔将它牵到马厩里吃草,自己则从绳梯爬上了楼顶,这样做大概都是防止见到一个人,在她翻窗进屋时,瞬间感到自己的白费心机,格蕾丝·奥利维亚女爵正躺坐在那张银质的豪华紫皮椅上,金黄的鬈发肆意散落在旁,她大声地笑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以便展示她新做的裙子,白色的内衬外缀着粉红外衫,丝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的腰间缀了一堆,用林德太太的话说,好看但没用的褶皱,肩旁的泡泡袖足以做两件衣服,她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要把脸都撕裂了,但是粉红的脸颊又衬着疯狂的眼睛,她拉起乔:“我知道你今天肯定会来,特意没有去赌场,韦斯特来上尉一定要伤心了”乔不安地看向一旁的怀特小姐—刚才她被格蕾丝的裙摆挡上了,据怀特小姐的窘相来看,她应该已经和格蕾丝小姐周旋多时了,她深棕的两绺卷发缀在脸颊边,额间的刘海微微遮住了的蓝色的眼睛,此时正露出尴尬的神色,她身着白色的校服,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的硬马甲,端正地坐着。
说起格蕾丝女爵,她总是很热情,但除了想攀龙附凤的男人,人们常常不敢靠近他,或许是因为她过于热情,用或是因为她眼底的疯狂,但乔决定,大约是因为她很辣的手段和黑市那些交易,但对于乔和朋友们,她总是亲切的,只不过她总是问东问西,把你扒的体无完肤,对于能看透自己的人,人们总觉得不自在。现在,阁楼实木的圆桌上,正摆着法式马卡龙塔,金箔覆盖着的柚子慕斯,镶金的高脚盘中摆着松露巧克力榛果蛋糕,矮脚的粉色玻璃杯盛着半杯白葡萄酒。圆桌后面,不旺的壁炉上正放着热可可和烤棉花糖。
眼见着逃脱了女爵的控制,文森悄悄地在背后尝了一口缀着樱桃的柠檬蛋糕,不巧正被女爵发现
“我的天呐,文森,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个,你超级爱它,对不对?我这就让玛丽再做几个,看到你喜欢我真开心,亲爱的”
文森刚要拒绝,成群的蛋糕就被用银托盘抬上来,文森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放弃了端庄,在女爵转身时又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