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后没多久，肖涵准时出现。

沈眷这次作业做得飞快，比往常少了三分之一的时间，这让肖涵都有些诧异。

沈眷压住肖涵的课外题本，不让他收拾：“时间还没到呢。”

她抽出堆在宽大的书桌上的奥数书：“教我。”

崭新而眼熟的书，肖涵愣了一下，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他知道的，沈眷别的学科都学得很快，唯独数学、还得加个物理，他得一点点掰开了教她，所以她最讨厌的就是数学物理了。

他不否认沈眷的上进心，但他还是愿意自作多情地想她是不是为了他才这样做的。

沈眷已经打开了奥数书，她从第一题开始让肖涵教她。

奥数，题不简单，不仅仅是难题叠加，还有对思维逻辑的考验。

肖涵不是天生就会的，他也需要思考。

于是等他们抬起头来时，两人都饥肠辘辘的，一直学到快十二点。

今天的学习任务超额完成。

沈眷算了算时间，有四小时了。

她趁着肖涵收拾东西的功夫，从上锁的抽屉里抽出八张百元钞票。

肖涵愣了一下，他顿时手足无措。

沈眷：“补习费，按大学生的市场价算一百元一小时，今天四个小时不到一点，算你四小时。”

肖涵不知道该拿还是不拿。

青春懵懂，对情的理解便是对心上人要好，要和心上人一起顶峰相见。

所以他无私不求回报地教她。

可沈眷此时却同他算价格，他一时心情复杂。

沈眷把钱放到肖涵手里，借着这个功夫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色心。

收回手的时候，指腹贴着他微微湿润不粘腻的手心拂过。

沈眷很霸道地道：“我开一个小时两百的价，买断你，一对一专辅，不许你给别人补习，比如那个什么朱萌萌。”

肖涵实在是被这番话惊到了，反复愣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连被勾了手心都来不及反应。

“我们是同学，理应互帮互助，不用给钱……”肖涵这话说得干巴巴的。

而且他是为了妈妈不被为难才去的。

却亲眼见到妈妈左右为难的一幕。

给别人家做阿姨就低人一等吗？

“肖涵，家教是一个很好入门又能赚钱的兼职。”沈眷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他：“只教我一个，是最不耽误你的选择。”

肖涵仰望她。

那小小地高度差，就好像在说：肖涵这是你永远追不上的差距。

沈眷从出现在他生活中的第一天起，就不曾排斥他，与他的关系迅速升温，发展出一辆车上下学的亲密关系。

他沉溺其中不曾多想，而此时他就像突然清醒，条件优越如沈眷，经济匮乏如他，他不过是最寻常的人，沈眷又是为什么对他亲近？他们又非他和佳玥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会请专业家教来的。”沈眷又道。

肖涵来不及思索沈眷对他格外亲近的原因。

肖涵垂着眼，声音闷而急促：“没有不愿意。”

目的达成，沈眷收掉居高临下的眼神，将桌上的奥数书一起塞到肖涵的书包里：“小肖老师，记得备课哦，明天不想饿肚子。”

肖涵抿着唇，目光却是十三分的柔和：“嗯。”

不管如何，沈眷帮他更多，他要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