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乐渐行渐远的背影,倚在床头的江岫白神色满是无奈。只见他轻叹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眉宇间满是疲惫。

一道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最后停在他的门外,榻上美人自是察觉到那戛然而止的脚步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虚掩的房门,只隐约房门外站着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那一片紫色衣角无声昭示着他的身份。
-重昭。
江岫白你怎么又回来了?
停在门外的少年郎抬起的手一顿,轻垂着眉眼掩去眸中神色,似乎对房中之人的话未有半分在意。可他那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手中托盘,停在半空中的手悬而未决了片刻,再抬眼时眸中带上三分笑意,还是礼貌性的叩响了房门。
重昭江先生,是我。
重昭重昭来给您送些醒酒汤。
江岫白重昭?
江岫白更深露重,快进来吧。
得到允准后的少年郎应了一声,推门而入后还不忘带上房门,眉目含笑着走向榻边,将托盘放在榻边小几上后,端起瓷碗递到江岫白面前。后者却迟迟未接,只是仔细打量着眼前形容俊美的翩翩公子。
江岫白阿昭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会一声?
江岫白此番出去一趟,倒是清瘦了不少。
重昭江先生还是先将醒酒汤喝了吧,免得头疼。
江岫白好,还是阿昭最得我心意。
江岫白垂首端起瓷碗,不假思索的一饮而尽,而后将药碗搁在托盘之上。拿起帕子姿态优雅的拭去唇边汤渍,方才抬眸看向身边之人。
江岫白辛苦阿昭了。
重昭这都是重昭分内之事。
江岫白阿昭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重昭白日刚回。
重昭闻声轻垂了眼眸,薄唇几度开合只言简意赅的吐出简短几字。再抬眼时面上是浅淡笑意,一举一动端的是温良恭谨。
聪明如他,江岫白又怎会不懂他的一片玲珑心思。只轻垂了眼眸挑起垂在身前的一绺长发,轻垂了眼眸思绪翻涌想起白天在不羁楼与梵樾对饮的情景,只可惜‘不胜’酒力被眼前人带回。
江岫白阿昭……
一道格外清晰的咕噜咕噜声在房间响起,江岫白神色窘迫的抬手按在小腹,目光瞥向空落落的瓷碗,而后抬眸看向身侧的重昭,故作镇定的旁敲侧击。
江岫白你该不会只准备了醒酒汤吧?
重昭厨房有给先生留得膳食,粥也一直小火慢炖着。
重昭江先生昏睡许久,重昭不知先生何时能醒……

重昭故先拿了醒酒汤过来。
重昭是重昭考虑不周了,重昭这便去将膳食拿过来。
江岫白阿昭这般体贴入微,不知日后会便宜了哪家姑娘。
挺拔如松的身影听了榻上美人的这句调侃,脚下步子不由得一顿,静默片刻只偏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榻上的江岫白,努力维持着自己温和良善的模样。
重昭阿昭年纪尚轻,谈婚论嫁一事还言之过早。
言罢,重昭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卧房。而榻上美人的视线一直落在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上,直至望不见才收回目光,眸中笑意褪却后只余下一抹微不可查的幽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