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大人，郡主吵着要吃广和楼的糕点呢，还望通融通融。”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阿诺悄悄塞了块银子到他手里，总管大太监这才悻悻然拂手，让她们离去。
两人穿过宫门，马不停蹄来到英国公府。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英国公府高耸的院墙在月光下投下厚重的阴影，仿佛一头病重的巨兽，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朱明玉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抬头望了望那扇紧闭大门，门上的铜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显得格外森严。
她不走正门，而是绕道去后巷角门。她轻轻叩了叩门环，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即门缝中露出一张平凡普通的脸，正是朱明玉安插在英国公监视的线人。
此人是英国公府第一次人员调动，收买了人牙子送往英国公府中的。
来人眯着眼打量了两人一番，见她手中提着一个药箱，便低声问道：“可是主子派来的？”
阿诺点了点头，拿出令牌。
老管家这才点了点头，侧身让出一条路来。两人闪身进了门，身后的门随即轻轻合上，仿佛从未开启过一般。她跟在身后，穿过一条曲折的回廊，廊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国公府内一片寂静，唯有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犬吠。
三人的脚步轻得像猫，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她的目光在四周扫过，心里直嘟囔，这英国公府处处透露古怪，当家主母还没死呢，就把丧礼的用物准备好了。
朱明玉的眼神掠过大咧咧摆放在外面的棺材和白绸灵幡，就等装饰上了。
不多时，线人在一处院落前停下，低声道：“夫人就在里面，英国公特意叮嘱下人不许随意靠近夫人的院子，说夫人染上的是天花，就连夫人的贴身丫鬟都不允许踏进院子半步。”
朱明玉暗自蹙眉，不加大人手照顾反而减少用度？就连贴身丫鬟都不许进，这更加可疑了。
“主子，奴在外面给你们看着，不过要快。”线人虽然七绕八拐夺过守卫将她们带到蒋氏院中，但每一刻钟就会有守卫经过院子，还是小心为上。
阿诺点了点头，推门而入。屋内点着几盏昏黄的烛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气息。朱明玉往里走，床榻上躺着一位面容憔悴，神志不清的妇人，正是英国公夫人。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嘴角抿血，显然正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朱明玉片刻不敢耽误，从药箱中取出脉枕，轻轻搭在蒋氏的手腕上。
她的手指微微一动，眉头渐渐皱起。蒋氏的脉象虚浮无力，确实像气血两亏，加上长期忧思过度，导致身体愈发虚弱的脉象。但是，朱明玉轻轻撩开蒋氏衣袖，手臂光洁白净，不像得了天花。她又掰开蒋氏的嘴巴，无红斑水泡，这才确信英国公在撒谎。
蒋氏并未患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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