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心意已决，朱明玉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抱住窦昭，“我会在京都等你的好消息，你回来了，一定要来找我。”两个女孩拥抱在一起，各自鼓励。
福亭的晚上空气中跳跃着来自沿海城市独有的潮湿气息，明玉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她端着灯台出门，只见纪咏背光站在月色下。
“你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吗？”早在众人围在一起烧烤时，朱明玉便注意到他沉默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微微扭头，露出侧脸。
“你想做皇帝吗？”
啊？
朱明玉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吓了一跳，睡意瞬间全无，她往前几步，想要去捂住他的嘴。
“你在说什么？”
纪咏彻底转过身，目光灼灼盯着朱明玉。
“你看，单单一个福亭就可以看出朝廷弊端所在。”纪咏丝毫不掩饰，说出自己的野心。“赈灾粮下来，层层剥削，留给百姓的只剩下稻草石子填充的粮食袋。”
“丁谓暗自将那些赈灾粮卖给商贾，再由商贾高价出售。”
“官商相护，朱门前有冻死骨，我想改变这世道。”
朱明玉手背激起一阵鸡皮疙瘩，纪咏神情认真，面露严肃，看起来不是在说笑。
“纪咏，你说的这些我会在回京后见过父王后，与他商议。”
“你的这些话，我就当没有听到。”
朱明玉太阳穴直突突，仿佛在他身上看到前世那个妖僧的影子。
“你不答应，我就去辽东。”
“你要去庆王府？”
“既然当今太子不受宠，那我就赌个大的。辅佐其他皇子。”
不行！
“太子生母沈皇后出身低微又早逝，朝中扶持太子的朝臣并不多。庆王礼贤下士，掌握辽东兵权，其母万皇后深的换个。深得皇恩，加上我，赢过太子的可赢面很大。”
“庆王叛逆，日后必反，你可别忘了你入市仕的初心。”
“反了，不正好中了我的初心？”
朱明玉一时无语，张了张口：“你是认真的吗？”
纪咏忽然笑出声来，不知道从哪里的一阵风吹起两人衣角，吹灭烛光，世界重回黑夜。
朱明玉额前碎发挡住她的视线，令她眼睛痒痒的。
她眨眨眼睛，光线暗下，月光照耀在眼前人的脸上。她看见，冷漠的、理性的纪咏。
她眼神犀利起来，语气变得生硬：“纪咏，真如此，下次见面便是敌人了。”
说罢，两人对视良久。
直到纪咏离开
翌日
朱明玉在驿站门口：“就送我到这里吧，离别的话就不要讲了，我们一定会再重逢的。”
窦昭眼眶红红，在她的马车上放了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都快塞不下了。
“你记得给我写信，我每到一个地方就给写信的。”
“好。”
朱明玉环视一圈，没有纪咏的身影。
汪渊公公已经派人请示，朱明玉松开窦昭的手，“你回去吧，手上的伤要记得每日擦药，不要碰水。”
窦昭点点头，朱明玉从马车内掀开帘子，“一定要记得啊。”
窦昭用力点头，目送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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