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玉帷帽遮脸,一进正厅就瞧见陈曲水和窦昭。
“我们怕是遇到了麻烦,那行人来历不简单。”陈曲水笃定道,“他们是定国公麾下的人马,错不了。”
朱明玉语调下压:“陈先生何以见得?”
“那个自称账房的青衣文士,姓严名朝卿,是定国公麾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
“先生认得此人?”
陈曲水突然间行大礼,他跪在窦昭和朱明玉面前,说:“承蒙小姐大恩,我以前的经历有所隐瞒……”
明玉原想替窦昭找个懂算账的文人,好的会计都在牢里,所以她才让窦昭去监狱救出陈曲水。
但当她第一次见这个陈先生的时候,她的直觉告诉她此人不简单。
果真不简单
“庄内仆从口风甚严,只知道做主的被称为四小姐和一个朱小姐。”严朝卿肯定道,“我不会认错,他就是昔年福亭巡抚张锴的幕僚——陈波。”
宋墨听着耳熟,回忆道:“那个被舅舅斩于阵前的张锴?”
十五年前,东渝海匪围攻福亭,巡抚张锴弃城而逃被定国公生擒并斩于城下。
陈曲水讲出前因后果,“而我的旧主正是张锴,弃城大耻,那严朝卿必然会认定我是不义之人,连累了小姐。”
窦昭上前扶起他,说:“先生快请起,我曾答应过先生不问过往。”
“如果不是弄璋,我也不可能去监狱赎人。”窦昭说,“先生这番话应该对她说才是。”
朱明玉:“旧主贪生怕死,又不是先生能阻拦的,眼下还是想想他们来此的目的吧。”
朱明玉不解的是贞定刚刚恢复生机,无粮可借无兵可用,他们为何要来此呢?
素心想起什么,说道:“那梅公子怀中还有一个婴儿。”
朱明玉眼底闪过光亮,难怪她没有找到人,原来是到这里来了。
“定国公出事了。”
看来派去拦截定国公的人是全军覆没了,明玉问陈曲水:“那人可看见你了?”
陈曲水脸色凝重,点点头:“如果按小姐所说,大厦将倾,难前托孤。又被我毁于一旦,那他们是不会留下泄露之险的。”
屋外雷声大作,白色闪电化作利剑贯穿天地,把陈曲水的脸照得惨白。
朱明玉走出案几:“那梅公子你可曾认识?”
梅公子以兜帽遮挡,加上天色昏暗,陈曲水并未看清。
他摇头:“梅公子虽然一袭黑袍,但气度森然,余下之人对他格外恭敬。”
“能在这个时候调动定国公精锐离营,且丝毫不被发现的,我只想到一人。”
明玉指甲嵌入掌心,缓缓吐出刻在她心口的名字:“宋墨。”
“普天之下,唯有宋墨了。”
“宋墨?”陈曲水大惊失色,“十三岁就奇袭了屿岛,年初在为难之中创舟岛大捷的宋墨?”
“若真是他,恐怕我们在劫难逃啊。”
窦昭有些担忧,“弄璋,不能让人发现你。你从后院逃出去,我让素兰素心护送你。”
明玉:“没有的,他们怕是早就围住了庄子要处。”
他们这是要屠庄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