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快马加鞭,食物分发到灾民手中,她和窦昭还有几个大夫穿梭在伤患中。
把脉、针灸、配药,明玉在前面施针,新桐在后面记录。
帷帽挡住她大半张脸,但丝毫不影响她手里的动作。
朱明玉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别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明玉取下银针,“没事的,放心吧。”
收起药箱,站起身。
帷帽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小半张脸。
呼吸间又落下,把她的脸遮挡严实。
她看见了熟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风带起她的裙角,往他的方向过去。
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世家公子站在正对面,两人皆没有说话。
邬善不似明玉的布衣,而是平日穿的粉色暗花绸袍。
衣服上织有如意云暗花纹,面料的纹理“如水之波”。
明玉食指放在嘴唇,嘘声。
邬善了然,不再探究。
明玉甩了甩疲惫的手臂,取出最后的银针。
拿起药箱,带着窦昭赶回田庄。
朱明玉把脉,崔夫人的脉象微弱,她蹙眉拿出一根羽毛放在崔夫人鼻下,果然鼻息也浅。
“弄璋,我祖母怎么样了?”窦昭着急的询问。
明玉不忍她伤心,但她也不想隐瞒。
“我只能为崔老太太写些安神的药,至于头疾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怎么会……”
“干嘛愁眉苦脸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们的村来了。”如玉石鸣的声音穿过屏风送入众人耳内。
纪咏大马金刀坐到崔老夫人旁边,摆出摸脉姿势。
朱明玉瞧见他来,便知有希望了。
她抬抬窦昭的手背,安抚道:“他是圆通,他来了就有救了。”
“病根是气郁,堵在中脘太冲两穴,一个在脐上,一个在足背,必须脱衣下针疏导。”纪咏说,“如果要救人,就要把老太太衣裳全脱了。”
苗安素同赵璋如对视一眼,说:“毕竟男女大防,要不咱们还是找个女医吧。”
朱明玉:“无事,我与寿姑都懂点医理,我们替他施针。”
轻纱放下,遮挡众人视线。
纪咏退至屏风后面,背对着屋内。
他口述,由明玉和窦昭代为扎针。
没过多久,崔老太太情况好转。
纪咏说完最后一个穴位,放下茶杯,说:“这几日莫做荤腥和发物,注意饮食清淡。”
“好。”
窦昭喂完汤药,便去厨房为祖母熬粥去了。
明玉和纪咏也退出房内,留有侍女照看。
“多谢你赶来,”明玉依栏而望,“你想要什么谢礼?”
“这么说反而生分了,”纪咏嘴角还是挂着熟悉的笑意,“等我当上首辅时,陪我喝杯喜酒如何?”
“好啊。”
朱明玉伸手接住雨滴,须臾间填满手掌心。
她打开手掌,雨水又顺着空隙滴落。
……
半个月后,田庄大门被敲响。
明玉梦中惊坐,新桐闻声而来。
“小姐,有一行商贾来庄上投宿。”
“阿诺说为首的自称梅公子,可她看一行人个个虎口生茧行布无声的,倒像是军人。”
“寿姑醒了没有?”
“窦姑娘身边的陈先生遣人来了好几次,问小姐醒了没有。”
“快去请陈先生过来。”
朱明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派去拦截定国公的人下落不明。
她原想救出定国公幼子,没想到也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