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玉兰花多多硕大,一看就知道是主人在悉心照顾。分明还没到玉兰花凋零的时节,但花朵跟留不住似的跌落在地上。
可惜了,朱明玉心里惋惜。
赵谷秋心头苦涩,她只觉过往情谊都被眼前的负心汉忘得一干二净,自己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窦世英公主抱起王映雪,缓缓朝屋外走去,头也不回。
赵谷秋的精气神仿佛也随丈夫的远去而一同抽离,她脸色一下子苍白,吓窦昭一大跳,急忙搀扶母亲坐下。
明玉见状,赶紧叫随行御医进来。
“主母不点头,王氏就进不了窦家。”朱明玉安慰窦昭,“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外室,是会被人唾弃的。”
明玉怕窦昭在情绪激动下做出傻事,逐条分析给她听:“以王氏的家世,不会容她做一个无名无实的外室的,就算她肯,她父亲王行宜也不会答应的。”
窦昭眼泪像断线了的珍珠,小脸挂上两道明显的泪痕。
她哭着说道:“我该怎么办?”
朱明玉斩钉截铁:“和离。”
“不行。”
一道虚弱的女声响起,打断两人对话。
赵谷秋手帕掩口,断断续续的咳嗽。
“和离之事对于男人来讲只是风流韵事,不值一提。可对女人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事,我和寿姑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窦昭握住母亲的手,毫不畏惧地喊出:“我不怕!”
“寿姑只想和娘在一起,娘,和离吧。”
赵谷秋望着眼前的少女,感慨万千,她的寿姑长大了啊。
“我不能毁了寿姑的一生,况且和离之后,孩子都是给夫家的,这叫我如何舍得。”
赵谷秋如何舍得,寿姑是她怀胎十月身下的,是她细心呵护的宝贝。
寿姑摇头:“寿姑别的不怕,就怕娘受委屈。若是和离,寿姑一定跟娘走。”
窗外阳光正好,房内却没有沾惹上暖意。
朱明玉:“赵夫人无需考虑后果,只要有本郡主在就不会有人敢口出狂言。”
朱明玉对赵谷秋发誓,只要有她在,无人敢欺负窦昭。
赵谷秋没有想到明玉会说出这样庄严的话,这甚至才是第二次见面。
窦昭也震惊了,眨巴眼睛望着我。
“容我想想……”
明玉知道她需要时间思考衡量,于是拉上窦昭离开屋内,把空间留给她。
窦昭来到院中,望着满院的玉兰花和光秃秃的枝丫。
有感而发:“我娘亲最喜院内那树玉兰,每每花开,我与母亲都会在树下玩耍。”
朱明玉牵起她的手,说:“不怕,花有重开日。”
窦昭的手偏寒,被明玉的体温感染,也暖和了起来。
之后,明玉找来剪刀和一些布料,两个小女孩在光秃秃的树下修剪。
用布料做的玉兰花系在枝丫上,远远望去,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侍女在屋内推开窗户,赵谷秋立刻瞧见满树的玉兰花,不由得眼眶一红。
窦昭朱明玉手牵手朝她打招呼,赵谷秋回应着,心中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