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相俊俏的女孩,还涂着淡粉的口红,一路小跑着跟在身材高大的狱警身后,嘴里唧唧歪歪,假装不耐烦说着“哎呀,你们一个个都在胡闹什么,都给咱们的狱警大哥招来了,真是可恶极了。”那群围成一团的人,听到此话立即分散开来。
狱警没几步走近缠打在一起的两人,从腰间逃出电棒,打向晴美的腰部,看她倒下才罢休。
女孩混在人群中间,小弟对她抱怨“不是叫你拖住他吗,怎么突然就来了?”女孩撇起小巧的嘴“哼,谁叫你们闹这么大动静,住在月球都能听到了吧,我还没找你们算账打扰我和我的狱警哥哥你侬我侬呢。”
男人低头嘲笑她“就你,跟大傻子一样在他面前晃悠,人家狱警都不带理你。”女孩PiaPiaPia给了男人肩膀几巴掌“我乐意,你管得找吗?哼。”男人不再开玩笑,摇摇头,无奈极了“害,其实还多亏了你们及时来了,老大差点被那死女人打死。”
狱警拉起瘫软在地上的晴美,看了看昏死在地上的男人,拿起对讲机呼叫医护人员。
莫特被拉走了,晴美看着他落败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手上还鼓着清脆的掌声。狱警看着手里的女人,无语至极,这死女人疯了吧“走吧,去领你的罚。”狱警拉着晴美,可是走到小丽的面前,晴美制止了狱警的脚步,狱警刚准备发火,晴美指着小丽“我想跟她谈谈,这点时间总是可以留给我的吧,你应该明白,是谁先惹事的,对吧。”狱警蹙着眉头“快点,时间可不等人。”
晴美走近小丽,两人四目相对,两人沉默了些许时间,晴美打破了沉默“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小丽无所谓笑笑“没什么好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你只是我承受痛苦的替代品。”听到这句话,晴美的心有些刺痛“是吗,那这三年,监狱里的漫长时光,全都是假的吗?”
小丽激动起来,渐渐靠近晴美,一下一下锤着自己的胸口,一口气说了很多“我有什么办法,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他们都是群混蛋,每天变着法折磨我。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我真的很痛苦,你能明白吗,他们把我当做随意戏耍的玩具,整日整日蹂躏我的内心,我的躯体。”
晴美正在气头上推搡了一下她,讥讽道“这是借口吧,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感情。”
小丽无奈一笑“你别嘲讽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达到目的,欺骗忍者,对吧,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我,我们是一样的人啊。”
晴美沉默了,没有回话,小丽看着晴美觉得是自己赢了,可是心中又想到其他,皱着眉,一瞬间感情变换,露出略微伤心的表情“可是我们又不一样,我的父亲明明权势滔天,却仍把我送进监狱,我苦苦哀求。她明明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傻,自己掉下去的,怪不到我头上,凭什么治我的罪。我的父亲他真的很狠心,我在监狱五年,我的家人从来没有看过我,我恨他们,但是我更恨你。”
小丽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晴美,摇晃着晴美“你凭什么,坏事做尽,仍然还有人关心你,忍者照顾你,在意着你,更甚为你减少刑期,你这个恶人,你有什么资格享受他们的善意,而我却在监狱里痛苦煎熬,每日每夜被绝望充斥着,所以你才是应该经历我痛苦的人,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么错,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在乎。”
晴美甩开小丽搭在肩膀上的手,面无表情“那我祝你`愿望成真`”
小丽看着晴美慢慢离去,大声对她喊“我明天就要走了,马上就能逃离这里了,你是不是很嫉妒啊,我马上就能拥有幸福了,对,马上就能拥有了……”
在监狱与人恶意斗殴是要受到惩罚的,关禁闭一周,这是晴美第一次进禁闭室,未知的恐惧正在等着她。
在去往禁闭室的路上,一名狱警匆匆跑来“6799,有人找。”
晴美没想到的是,劳埃德居然来了,不像从前拿着电话,隔着玻璃谈话,这次他就在晴美的面前,可以触碰到对方,却看不清对方的内心。
劳埃德看到晴美,晴美还没走近,就急匆匆跑向她,走近一看,才发现她衣服上,脸上以及手上,有些许血迹。劳埃德紧张起来,轻轻拉起晴美的手,眼里升起雾蒙蒙的泪光“弄得满身是血,你疼不疼啊?小美。”
晴美面无表情,拉下劳埃德的手“我没事,这些都不是我的。”劳埃德被晴美的举动,微微愣住了,不过立马恢复了正常“那就好,你没受伤就好。”
双方沉默了好久。
劳埃德安慰晴美“我知道你这种情况会关禁闭,可是没关系,我会请求典狱长为你减少惩罚,少关你几天好不好?”
晴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够了,劳埃德,我不需要,这是我应得的,我不需要你为我求情。”
劳埃德无所谓说到,他笑得很温和“没关系的,这都是小事,典狱长很好说话的。”
晴美皱紧某头,很是生气“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要我说几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让我觉得成为了负担。”劳埃德,你的好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好我受不起,长久以往,怎么都还不清了,对不起,劳埃德。
劳埃德喃喃细语“负担……”
“对,其实你每次说的故事都无聊至极,我每天在监狱里都要烦死了,可是还要听着你那些毫无意义的话,我真的很讨厌。”劳埃德,其实我很喜欢你的故事,就算幼稚,无聊,我也喜欢,只要陪着我就满足了。
“我不知道我的故事居然这么烂,会让你觉得厌烦……”劳埃德无奈笑笑,摸了摸头“那我下次就静静地看着你就好了。”
劳埃德的话像利剑一样刺痛着晴美坚硬的心脏,晴美强忍着泪水,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贱不贱啊,都这样了,还对我好干嘛,离我远远的才是最好的选择。
晴美深吸一口气“不用多说了,你走吧,最好再也别找我,一辈子也不要见面了。”
听到一辈子也不要见,劳埃德有些生气起来“为什么?你在发什么疯?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了,凭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不属于我一个人,谁也不是谁的唯一,你有自己的世界,我也有自己的世界,我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呆在一块不会快乐的。”
劳埃德带了点哭腔“这算什么狗屁理由,这些年的陪伴,都是假的吗?都是庄周梦蝶吗?”
劳埃德拉起晴美的手,抵在自己的心脏“晴美 你感受不到吗?我对你的好。”
晴美推开劳埃德“我不需要,从我父母不在的时候,我再也不想得到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温暖,对我没用,也没有意义,我讨厌你的好。”
劳埃德死下心来“好,你说的,再也不见。”
劳埃德转头就走了,可是转身的瞬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晴美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眼泪划过脸颊。劳埃德,丽•格里德说得对,我是注定走向地狱的罪人,不配得到你的关心,你有属于自己的绿色使命,不该被我的黑暗污染,再也不见就是最好的选择。
晴美在禁闭室的日子,并不好过,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小到只能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才能待得下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刚开始的几天,晴美会跟自己生起闷气来。凭什么,为什么所有烦心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为什么老天非要跟自己作对,让自己痛苦不堪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狠心夺走自己的爸爸妈妈,独留下自己在这个黑暗的世界苟且偷生。
后来,还会想起从前的事,和父母的温存,加满都之子的伟大事迹,甚至劳埃德的关心。
最后两天,什么也想不到了,脑袋空空,只有处于黑暗的无奈,还有恐惧。
门开了,强大的光线照向晴美的全身,刺得晴美睁不开眼,因为身体蜷缩太久,她一直呆愣在原地,还是狱警托起她的。呆在禁闭室这几天,没有清洗过身体,自然排泄物也跟自己在一块。
晴美恨死这样的事了,努力清洗着自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恶心至极,热水让本来就昏沉的头更加胀痛,晴美伸出手将水温调到冷水,清冷的水打在晴美的脸上,真的好舒服,这应该是这几天最让人舒心的事了。
因为争吵,劳埃德的心情糟透了,只能通过训练以及任务来麻痹自己,努力不让自己想起晴美。
可是不争气的劳埃德还是来到了监狱,这里他都不记得来了多少遍了,是那种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程度。劳埃德走进监狱,询问狱警“嗯……她怎么样了?”狱警一时没想起来“谁?啊……你说沉默者吗?”
“嗯……”
“应该挺好的吧,吃好喝好睡好。”狱警有些敷衍。
劳埃德犹豫了一下“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你随意。”
跟随狱警来到牢房,劳埃德本来准备只想远远地望着她就行了,可是牢房里的晴美脸色惨白,劳埃德有些紧张“她怎么了?怎么这副鬼样子。”
狱警立马打开牢房,手放在晴美的额头上碰了一下“哎呀,她好像生病了,发烧。”
晴美呼吸微弱,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天的事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就算她是犯人,她生病了也不能放任不管吧!”
狱警无所谓“不是你那天说她的事你再也不管了,我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她住这种牢房就更不用了,她自己生病了不叫人,这怎么能怪我。”
劳埃德无力反驳。
劳埃德拿着温热的毛巾给晴美擦洗,想让她舒服一点。
拉起她打点滴的手,看着她前几天还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嘴脸,劳埃德突然反应过来,碎碎念到“哈呼,我贱不贱啊,她都那样说了,我还关心她干嘛啊,烦死了!”
劳埃德正懊恼的时候,晴美动了动身体,好像是要醒的节奏。劳埃德看着这一系列动作,啥啊,她是不是要醒了,要是她看到我在这,我岂不是很丢人,不行,不行,赶快走。
劳埃德直起身,准备先走一步,没想到晴美居然拉住了他的腰带,晴美紧紧拉着他,细声呢喃“别走,别走……”,可是劳埃德并没有听见。
劳埃德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一用力,腰带居然松开了。
晴美好像没醒,没一会又沉沉睡去了,劳埃德想掰开晴美的手,拿回腰带,可是怎么都掰不开,只得放弃,劳埃德欲哭无泪,啊啊啊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晴美这一睡好像一世纪之久,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居然生病了,看着自己手里攥着的腰带,捏得紧了紧,深深钻进自己的手心里,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