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铜壶正咕嘟冒泡,娇娇刚拿起一碟杏仁酥,就见上官浅端着两碗甜汤从里间走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点面粉。
“商妹妹倒是清闲,”上官浅把甜汤放在案上,笑意温和,“方才在席间看你没怎么动筷,是菜不合胃口?”
娇娇捏着酥饼的手指紧了紧,没抬头:“还好。”
“说起来,”上官浅舀了勺汤,慢悠悠地吹着,“妹妹在徵宫住了这些时日,可还习惯?远徵弟弟性子是急了些,但心肠不坏,想来待你……总不会太差吧?”
这话听着像关心,尾音却带着点说不清的试探。
娇娇抬眼,正对上她看似无辜的目光,忽然笑了。
“徵公子待我如何,就不劳上官姑娘挂心了。倒是你,”她拿起一块杏仁酥,指尖轻轻碾着,“既想着嫁入角宫,与其操心别人的事,不如多学学怎么炖汤——方才那野鸡汤,腥味都没去干净呢。”
上官浅脸上的笑僵了瞬,随即又柔声道:“妹妹说得是,是我厨艺不精。不过啊,远徵弟弟对你倒是真上心,席间那般维护,倒像是怕谁欺负了你似的。”
娇娇只笑了笑,语气淡淡:“上心?他那是见不得旁人在他跟前耍花样。不过…上官姑娘也不必如此,许是宫门公子疼人也分亲疏,哥哥总得端着体面,弟弟便随性些——总好过某些情谊,看着热络,倒像是演给人看的。”
上官浅舀汤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笑意又添了几分深意:“妹妹这话在理。只是论起疼人,终究还是年长些的更懂得体贴。远徵弟弟年纪轻,性子躁,怕是连姑娘家的心思都猜不透,哪里比得上角公子沉稳周全?”
“哦?我猜不透姑娘家心思?”
宫远徴站在门框边,双手抱臂,眼神扫过上官浅时,像带了冰碴子。
宫尚角跟在他身后,神色依旧平静,目光淡淡扫过厨房内的情形,没立刻说话。
上官浅手里的汤勺猛地一颤,忙放下碗起身:“徵公子,角公子。”
“上官姑娘对我哥的‘沉稳周全’倒是很有研究。”宫远徵迈步进来,故意停在她身边,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只可惜,我哥的周全,是对宫门上下,不是对某些揣着私心的人。”
他转头看向娇娇,自然地往她身边站了站,才抬眼望向宫尚角:“哥,你说呢?”
宫尚角看了宫远徵一眼,语气平淡:“厨房不是论是非的地方。”
他顿了顿,又道:“远徵,说话注意分寸。”
这话看似是敲打,却没否定宫远徵话里的意思。宫远徵撇撇嘴,往娇娇身边又靠了靠,算是应了。
上官浅攥着围裙的手指缓缓松开,脸上重新堆起温顺的笑:“是我失言了,让公子们见笑。甜汤凉了,我再去炖一锅吧。”
“不必了。”宫尚角淡淡开口,“该说的事说完了,回去吧。”
宫远徵没再看上官浅,伸手一把拽住娇娇的手腕就往外走,经过上官浅身边时,狠狠剜了她一下。
“让你瞧瞧,我到底猜不猜得透你的心思——省得某些人在这儿瞎嚼舌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