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预估失败，等她拍完最后一场戏，天色已经黑了
凌晨的小摊边只有零星的几个路人匆匆走过，倒也没人发现一位巨星正在路边陪吃宵夜
绮君捂住酒杯，朝他摇摇食指，“我不喝酒，梅姐说了你是个老酒鬼，我可不陪你喝”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上次KTV的聚会，还是被她这副小心翼翼防备的样子逗笑了，张国荣故意夺过酒杯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嘴上还说着， “就一点点啦，啤酒不会醉的”
对此绮君也只能表示无奈了， “要是醉了你可要送我回去哦”
“安心，阿哥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家”
“哈哈哈”
两人对视同时笑出声，绮君低头喝了一口啤酒，雪白未散的沫子立即在嘴巴糊了一圈
一盘烧烤，一杯酒，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
说笑间兀的听见一声低叹，飘飘渺渺似云雾
“哥哥，你会不会也觉得这样不好？”
“嗯？”
张国荣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对上她那双眼睛——纤细蹙起的眉毛的下，褪去了繁复妆容的眼睛一如初见般清透，但此时半垂着睫毛，似藏着无限的哀伤
“你这表情——怎么？天要塌了？”
气氛低沉，张国荣有意打破，可她不语，只是一味地用一双含雾的眼睛望着他
无奈张国荣只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一个鼓励孩子上台表演的家长
“决定了就去做——”
安慰了一句，张国荣就忍不住先笑了，她疑惑地抬起头，对上那双风流迷人的桃花眼
“其实呢，我本来是想劝你的——”
“前几天听闻你要演戏之后，我感到很可惜”
修剪得齐整的手指沾了酒在木桌上比划
“就像一条船，我怕你只求划到快，但却忘了开始方向”
“但今天之后，我觉得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无论你往哪划，都能抵达岸边”
无论是音乐还是影视，你都会做得很好
看出他眼里的鼓舞之色，绮君抿了抿嘴唇，神色踌躇，“可是我今天也NG了很多次……在演戏方面，我并没有什么天赋……”
“傻君君”
张国荣笑骂一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前，“天赋是次要，关键在这——心”
“你难道没发现每一次NG你都是在进步的，相同的错误你几乎不会去犯第二次。你已经比得上七成的女演员了——因为你在用心，用了心的人甚至比有天赋的人还要恐怖”
“是吗……”
她心中的迷茫还是未能全部散去，“那阿哥你觉得拍这种……会不会不好？”
“嗯……”
张国荣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目光才看向她，“香港的电影市场收益很高，几十万的成本，拍十几天，转头就能卖几百万，所以人人都想拍电影，可人一多，竞争就大，竞争一大，各大电影公司的花招就多了”
“有的艺术片为了卖座也会设置一些露骨的情节画面——”
张国荣停顿了一会，神色庄重，“如果剧情合理，裸露、亲密又能表达出角色的情感，我是完全不介意的”
“但我今日看了你的剧本——如果换做我，我不会接”
若前面的一大段还能让她听得认真，那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她瞬间收紧了握着啤酒杯的手，指尖泛着青白，脸上却浮起羞赫的红
“剧情太单薄了，没有什么内涵，是部纯商业片”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温和，但一字一句落入耳朵却像裹着棉花的棒槌砸在心里，沉得发闷
“我虽然不会接，但也很能理解你为什么接”
一句话峰回路转
视线落回那张如玉的脸庞，一双桃花眼清澈通透，将一切看得分明，语重而心长，
“君君，困境是一时的，我只希望你不要一直把自己陷在困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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