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心跳得发慌，我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哪句没说对，再惹她生气就糟了。手指紧紧攥着灵草的叶片，我把头埋得低低的，直到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种的是什么？”
她看不到吗？这疑问在心里打了个转，我还是老实答了。“草”
话音刚落，她却忽然愣住，我心里一紧：难道我说错了？再低头确认，就是草啊。正慌着，她又轻声问：“那它的名字呢？”
“不知道。”三个字出口，我立刻后悔了
要是当初好好跟霖学就好了，她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不告诉她？
愧疚正往上涌，女孩温柔的声音却先一步传来：“对不起。”她竟然跟我道歉了？我张了张嘴，还没酝酿好该回什么，就听见她接着说：“我叫寒小羽。”
寒小羽。这名字轻轻落在心里，像落了片软云。
可当她提出要给我取名时，我却猛地摇头拒绝——我不想有名字，也不想被人记住。
没敢再看她的眼睛，我胡乱抓起水瓢想浇水，却笨手笨脚地把灵草撞倒在地
身后的视线烫得人发慌，烦躁突然涌上来，我抬手就把水瓢摔在地上，连自己都说不清在气什么。
可她没有笑我，只是走过来，耐心地教我怎么握瓢、怎么浇水。后来我做得稍好一点，她还笑着夸了我。
原来被人这样温柔对待，是这种感觉啊。她真好！
隔了好几日，她果然又来灵狐峰了。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一打开就飘出甜香——是糖糕。那香味裹着暖意往鼻尖钻，可我只能看着，摇了摇头说不能吃。
她问我为什么，我解释完后她的眼神变了，我心里一沉：又说错话了？可没等我慌神，她又弯起嘴角，笑着问我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喜欢你，喜欢你带来的所有东西。可话到舌尖又咬住了，霖那老头说过，喜欢不是攥在手里，是盼着对方好。
我怕这话一出口，会吓到她。于是反过来问她：“什么是喜欢？”她竟真的坐下来，认真地跟我解释，我盯着她的侧脸，一字都没漏。
知道她喜欢画画后，我忽然鼓起勇气：“你画下的第一幅画，送给我吧。”她愣了愣，随即点头答应了。
又过了些日子，她真的把画带来了。展开一看，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画上是我和她一起蹲在灵草旁的模样，阳光落在我们发梢，暖暖得。可视线扫到角落，我指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问：“这是……”
她噗嗤笑了：“是我姥姥家的小狸猫，不小心画成小黑球了。
“想家了？”我下意识问出口。
她的笑突然僵住，眼眶慢慢红了，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打转。
我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说错话了？烦躁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人发紧。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快步走了。
那之后，她再也没来过灵狐峰。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心里的担心像潮水越涨越高，想下山找她，霖却拦着不让。
积压的情绪突然炸了，我冲他吼：“是因为我是异类吗？因为我特殊，你也要像那个男人一样囚禁我！”
霖没解释，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愤怒烧得我失去了理智，冲进他的大殿，把架子上的灵丹、灵药全扫在地上，又抱去后院给灵宠；连他养的鱼、兔子、鸟，都喂得撑死了。我就是要闹，要他注意到我，要他给我一个说法。
可当霖回来，看到这满地狼藉时，脸上竟没半点怒气。他只是静静地站了会儿，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我突然怕了。他为什么不打我？为什么不骂我？难道……他也要向那个男人一样，抛弃我了吗？
老槐树枝叶垂落，筛下细碎的光影，我垂着头罚站，连她走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直到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了？”我攥着衣角，话堵在喉咙里——总不能说自己闯了祸，把霖的东西全糟践了。
正支支吾吾着，霖的身影从拐角出现，手里还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炸小鱼。那香味熟悉得扎心，我突然就后悔了，想冲上去说“我错了”，可他的目光扫过我时，没做半分停留。
她大抵是看出了不对劲，追问着才弄清前因后果。她拉着我走到霖面前，和我一起道歉。我脸颊烧得发烫，头埋得更低，不敢看霖的眼睛。
可预想中的责备没等来，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下次注意”。
从那天起，我再没跟霖闹过脾气，每天乖乖跟着他修习。而她，也总会隔些日子就来灵狐峰看我，每次见到她，我心里都像揣了团暖融融的光。
当然……要是每次她身后，不跟着那只冷脸的男狐狸，就更完美了。
我原以为，这样有她、有霖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像灵狐峰的流云一样安稳。直到狐族传来消息
族长夫人病逝，那个男人，终究还是回来了。
远远望见他的身影，我的灵魂像被无形的手攥住，骤然抽痛。不等我后退，霖已一步挡在我身前，脊背挺得笔直，拦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我太清楚那个男人的实力，和霖不相上下。不能让霖为我冒险，我深吸一口气，绕开霖，走向了那个男人。
再次踏入那座熟悉的祭坛，尘封的恐惧瞬间将我吞噬，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没有半分犹豫，抬手便启动了法阵，刺眼的光芒中，我体内的混沌青石被强行剥离
—千年前那撕心裂肺的灵魂剧痛，再度席卷而来，痛得我连呼吸都断了线。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沉入水中般渐渐模糊，体内的戾气失去青石压制，疯狂反噬着每一寸经脉。
朦胧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冲破结界奔来，是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他通红的眼眶，听见法器碰撞的脆响——他们打起来了。
可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黑暗将我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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