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用李军伟可以看见的方式画出了李连楷成年的样子，画在沈翊的笔下总是会变得拥有生命，这次也不例外
看着这张画，就像活着的李连楷再一次站到了他面前
眼看李军伟情感上头松开了紧握引爆器的手，余初绾抓住时机扑过去，直取他的左手，右肘精准命中对方肋下，李军伟倒地后，她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膝盖抵着他的背把他摁在抵上
沈翊立马把引爆器抓在自己手里，配合余初绾扣上了手铐
余初绾喘着粗气，对着高窗后准备撞开玻璃飞下来的杜城摆摆手
余初绾车撞树了你知道拐了，我都把人撂倒了你才来
几人押着李军伟下楼时，林志杰望着身旁的李军伟，低声说道：“对不起。”声音里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然而，李军伟只是冷冷地嗤笑了一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杜城和他说你杀错了人，第二个死掉的不是刘晓晨，说他毁掉了一个无辜的家庭。
李军伟只说，用他的命赔给那一家吧
余初绾以命偿命，人死就能复生了吗？
余初绾你反复地和我们说只杀林志杰，可一个人死了往往带走了不止一个人的生命
李军伟也死了，死在十年前
沈翊走近李军伟，把他儿子的画像和照片一起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李军伟最后坐上警车的时候想，他发现儿子尸体的那天，好像和现在是一样的。他抬头看了眼天，和现在一样，天上阴阴的，见不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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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绾的病愈发沉重，脸色苍白如纸。李晗进了医院，熟练地办理好手续，陪她继续输液治疗。
沈翊和杜城在医院旁边的公园里吹风，这里景色很好，能看到跨江大桥和江景
杜城本来想着要好好说人一顿来着，结果进医院了，有脾气都不好发
沈翊打开汽水拉环，笑着喝了一口
杜城不过还是要夸一下，你今天做得很好，你和初绾今天非常勇敢
沈翊望着远处的江面，汽水的冰凉在喉间蔓延。他轻轻晃了晃铝罐，水珠顺着指节滑落。
沈翊其实我当时很害怕
杜城闻言诧异地看向夜晚灯光下沈翊的侧脸
杜城哦？我以为你总是那么莽撞，天不怕地不怕呢
沈翊怕也不能退缩啊，我们可是人民和罪犯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
杜城听到沈翊笑眯眯地重复他的话，狗狗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江风突然大了起来，吹散了天空最后的阴霾。跨江大桥的灯光次第亮起，像一串坠落的星辰，倒映在每个人湿润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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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绾在病房里艰难地睁开眼，意识如同从深沉的泥沼中一点点挣脱出来。她微微偏过头，视线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李晗和何溶月都不在身边。她的胸口隐隐作痛，不知是因为生病未愈，还是这突如其来的不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余初绾李晗？
余初绾何溶月？
余初绾沈翊？
特护病房内一片漆黑，余初绾的心头骤然被一股莫名的寒意侵袭。她屏住呼吸，试图驱散那挥之不去的不安，可那种强烈的预感却如同蛛丝般缠绕上心头，越收越紧，令她无法挣脱。
手机屏幕亮起，一组没有备注的号码在屏幕上跳跃。余初绾接通电话，阴森诡异的声音响起，电话那头的男人用了变声工具。
“想救你妹妹吗？”
余初绾（收紧手掌）你是谁？
“桑榆在城郊废楼里，来这儿找她吧，过时不候——你还有，三十五分钟。”
“从现在开始，不要挂电话，不要通知警方，我会保证桑榆的安全”
桑榆是余初绾的命，她绝不能拿她的安危冒险，余初绾自行办理了出院手续，打车前往城郊
余初绾我到了，桑榆在哪？
“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在二楼。”
男人悠然中带着笑意的声音让余初绾怒火中烧
余初绾我一定会抓到你！
“放心余警官，桑榆一点事也没有，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桑榆被绑在椅子上，靠着二楼的围栏，余初绾踉跄地跑过去，先摸了她的脉搏，所幸她的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伤口，连衣服也是整齐的
在确认桑榆安然无恙后，余初绾小心翼翼地解开紧紧束缚着她的麻绳。随着束缚的松开，桑榆像是失去牵丝线的木偶一样，身体软塌塌地瘫靠在椅子上。
余初绾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想怎样？
“只是一针麻醉剂而已，不要打120，否则你们都活不了。”
“我来请你看好戏，人已经到齐了。”
什么好戏？余初绾还没来得及出声，电话就被挂断，接着风声尖锐的呼啸钻入她的耳朵
她下意识地转身，一个模糊的黑影从高处的边缘脱落，像一片被狂风卷走的落叶
“砰——”
声音不大，却沉闷得让人胸口发窒。不是电影里夸张的轰响，而是一种钝重的、肉体与大地相撞的实感。随后，寂静。可怕的寂静。
余初绾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她冲到围栏边向下看，借着开放楼顶的月光，她看清那是个女人，但女人的脸已经被头发和鲜血覆盖，无法识别
她抬头看向人影坠落的地方
余初绾杜城？
声音里是浓浓的不可置信
站在顶层的男人分明就是杜城！她如同石化般望着杜城，这是个圈套，是针对杜城的圈套。透骨的寒意从心脏漫到四肢百骸，她想出声对杜城说些什么，却看到杜城伸出手，面部表情扭曲起来
她看不清
怎么了？
刑警多年的敏感让她转回头，雪白的刀刃朝她咽喉袭来
刀刃划破空气的瞬间，她本能地侧身闪避，冰冷的刀锋擦过颈侧，带起一阵刺痛。血腥味在鼻腔中弥漫，但此刻她已无暇顾及。
余初绾杜城快走！
余初绾嘶喊出声。袭击她的人戴着黑口罩，只露出了一双如毒蛇一般的眼睛，刀尖准备插进她的心脏，余初绾握住刀身，匕首刺偏在左肩。
她攻击男人的桡骨和腕部，在松手的一瞬拔出匕首捅了回去，男人吃痛之际，余初绾的左手狠狠抓过他的露出的胳膊
有杜城在，桑榆不会死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余初绾一脚踹开男人，仰头从围栏处倒了下去
二楼说低也没有那么低，至少余初绾护住脊椎和头部着地的那一刻，感觉内脏都在移位
这些动作发生不过在几十秒间，杜城已经跳下楼，男人的确没有管桑榆，转身逃走
桑榆倒在二楼，余初绾和那个女人的尸体躺在一楼，杜城没有丝毫犹豫地拨打了120，或许他会被认定为杀死女人的凶手，或许他会就此丢掉警察的职业，但他决不能丢下余初绾
他蹲下去捂余初绾肩上的刀伤，发现余初绾的左手紧紧攥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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