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你有本事就再往前一步，你还敢瞪我？”
男人掐着怀中女人的脖子，目眦欲裂地冲着余初绾嘶吼。
女人绝望地哭喊，让余初绾快走。
男人把女人像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
余初绾的怒火灼烧着她的神经，她把雪白的刀刃插进男人的身体。
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丑恶的嘴脸，她在黑暗里不断下坠。
沈翊初绾，初绾……
沈翊你怎么了？初绾……
是谁在叫她？
噩梦外的余初绾躺在沈翊家的沙发上，发丝浸着汗，呼吸急促而紊乱。
沈翊半跪在沙发前，一手拿着毛巾给余初绾擦汗，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被她低得吓人的体温一惊。
沈翊初绾，醒醒，初绾
余初绾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秒——像是坠入深渊的瞬间——紧接着，她猛地倒抽一口气，身体剧烈一震，双眼骤然睁开，瞳仁扩张，仍残留着梦里的惊恐。
沈翊被吓了一跳，他慌张地凑近余初绾，余初绾的脑子还处在混沌当中，没有听清沈翊说的话，只看见他睁着圆溜溜猫瞳，嘴巴一张一合，像极了——
晓玄。晓玄跳上沙发，亲昵地蹭过沈翊的手臂钻进余初绾怀里。
余初绾平复好呼吸，向沈翊扯出一个笑。
余初绾我没事了
沈翊喝点水吗？
沈翊[端过杯子]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余初绾接过杯子，不是太累了。
客厅的光很好，她面前的沈翊，一身柔和的浅色，浅亚麻色的针织衫被照得近乎透明，能看清衣料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轮廓，美好宁静得不像话。
就是这样的沈翊，才让她心里的肮脏无处遁形。
她不是太累了，她是和沈翊走的太近了。
余初绾我真的没事
至少现在，一切看起来都变得更好一点，余初绾给陆婷和周云意找了最好的律师，越来越多的被拐妇女从国外解放。
余初绾现在几点了？
沈翊四点四十五，你刚好醒了我送你回家换件衣服，晚上一起吃饭，顺便带你散散心
沈翊已经把她接下来四五个小时的活动安排明白了，她本来准备开口说直接送她回家然后各回各家的。
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沉沦下去，但没办法，她真的很喜欢沈翊，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没办法抗拒。
余初绾你送我？难道不是我开车吗？
沈翊抿嘴笑笑，余初绾认命地起身换鞋，会撒娇的男人真好命。
回到自己的公寓，沈翊坐在车上等，余初绾上楼给自己换件干净得体的衣服。
想着沈翊应该做好了等一会的准备，初绾就简单给自己冲了个澡，让自己紧绷的神经能够得到喘息的空闲。
她换好裙子一路小跑出来。
沈翊之间没见过这件衣服，很漂亮
沈翊还是没有完全改掉一沾车就睡的毛病，刚才呆在车上又变得迷迷糊糊，嗓音还有些哑。
余初绾桑榆送的，平常穿不方便，我也觉得很漂亮
沈翊[转转脖子]我是说你很漂亮
余初绾已经免疫这种话啦沈警官，收起你艺术家的巧嘴吧
沈翊其实艺术家恰恰都是毒舌
余初绾掉头的同时给面子的笑了两声。
余初绾一上车，沈翊就能闻到她今天换了香水，是沈翊之前送的那瓶，前调是铃兰和薄荷味，很符合沈翊对她的初印象。
沈翊隐晦地扫了两眼初绾的衣服，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她穿着自己送的衣服，如果她戴着自己送的饰品。
那些东西都会以环绕的姿态出现在余初绾身上，就像……
——————
余初绾今天一直在发呆。
杜城喂，喂！初绾！
余初绾啊？啊，杜城。
杜城[喝水]怎么心不在焉的？昨晚上没睡好？
余初绾[烦躁地合上文件夹]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今天心很慌
杜城沈翊不就往凤池调一天吗，你看你那个样
杜城一脸恨铁不成钢
凤池派出所那边发生了一起强奸案，排查嫌疑人的难度很大，根据受害者描述画出来的画像又根本抓不到人，所以那边就点名请沈翊过去帮忙。
杜城他包没事的，包能抓住凶手的
余初绾不是因为这个
杜城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看你有点闲了你是
杜城不理余初绾了，回办公室整理自己的资料去。余初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给自己的结案报告签名。
女警[敲响余初绾办公室的门]余队，有人来找你
余初绾推门而出，看见小雅正领着一位满头银白的老人缓步而来，身着白衬衫，外搭灰色休闲西装，随意的装扮，难掩其身上那股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从容气度。
她的眼神瞟向老人的手指，和沈翊手指骨弯曲以及长茧的位置相似。
这也是个画家。
余初绾您好，我是余初绾
余初绾面对长者，微微鞠躬礼貌问好。
许意多您是沈翊的领导吗？
余初绾算是，我是刑警副队长，也是沈翊的搭档，正队长在忙。
老人听完很高兴的笑了，满脸欣喜，他虽然面容看上去有些苍老，但眼神依旧明亮，熠熠生辉。
许意多我姓许，我曾经是沈翊的老师。
这几个字一出来，余初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余初绾您就是许意多先生啊。
许意多沈翊和你提过我吗？
许老师的脸上出现一丝意外和惊喜，被他饱含期待的眼神盯着，余初绾有些不忍心说真话。
余初绾提过，他一直很想您，也对您感到很愧疚。您是来找他的吗？
许老师应了一声。
余初绾他外出做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去他办公室吧，也是他的画室，我陪您等。
许意多谢谢余警官，我也想去看看他的画。
余初绾引着许老师走向406。
余初绾您一定也是很了不起的画家，才能教出沈翊这样的人，可惜我不太懂画。
许意多我能教沈翊的太少了，他是绝佳的天才，他的灵感远胜数百年来的经验之谈
老师在提及这样惊才绝艳的学生时，总是会不自觉得带上骄傲自豪和无可奈何
推开406的门，余初绾感觉许老师周身的气息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绪，但她能感觉到，许老师很悲伤
许意多缓步走向画室中央的画架，伫立片刻，随后缓缓抬起视线，逐一扫过墙上的每一幅画作。静静悬挂的画等待着他的审视，他的目光掠过画上的颜料和尘埃，将每一处笔触、每一抹色彩都收进心底。
余初绾在这沉默的气氛中感到有些压抑。
余初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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