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皓冷眼看着眼前的他的父亲,许久,一行清泪自脸庞滑下,他沉着嗓子,悲痛的声音响起:“父亲,走好。”
温峻言病逝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中,闻言,崇曜帝只是冷笑着开口:“给温家送去黄金百两,厚葬温相。”
赏赐还未进到相府,便被温皓差人送了回来,并且带回了他要替父守孝三月,不能上朝的消息。崇曜帝若有所思,轻呷了一口茶,感叹着:“温皓可比他父亲聪明,希望朕不是留了个隐患。”
顺德在旁讨好的笑:“陛下眼光定不会差。”
京城消息散布的极快,未出三日,温皓替父守孝的信便传播的沸沸扬扬,众人皆感叹温皓定是个尽忠尽孝之人,又言朝廷有温皓这号人物在,百姓们的好日子也就快到了。
反观温峻言旧部关系网中的人,各个茶饭不思,时不时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对策。自温峻言病倒时便派人挨个通知他们按兵不动,尤其在没有他的命令时,不可归于温皓旗下。现如今,温峻言病逝的消息来得比命令快,他们一时间群龙无首。再加上崇曜帝借机敲打了几个小官,抄了他们全家,他们更是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轮到他们自己。
户部尚书赵晋年岁高,想着如此下去并不是办法,这几年他们跟着温峻言吃到了不少红利,但同时,也干了不少坏事,他们都知道,温峻言一直不甘只做一个丞相,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而如今温峻言已死,只要温家倒了,那他们以前做的事便可被藏起来,等到他辞官归乡,便也可安享天年。
当即,赵晋便写了数封信件,送给温峻言旧部,提议集体上书,将一切归咎到温峻言身上,以借机扳倒温家。
是以,温皓在祠堂为父守孝时,府外传来官兵的声音,不久便来到了温家祠堂。他从容不迫地起身,缓缓转过身子,意料之外的人让他表情有一瞬间失控,是柳卓。几日前他们还一同饮酒聊天,虽说最后不欢而散,如今却又以这种方式再见,也是命运弄人。
温皓微微低头,再抬头时又恢复了最初的神色。“柳公子,相识一场,可否让家父安静体面的走,我们外面说?”
“温公子应该猜出在下来的目的了,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柳卓一偏头,对下属道,“带走!”
“是!”温皓一身孝衣,被官兵携着带走走到柳卓右侧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连忙转开眼,未言一语。
柳卓眉头轻皱,脑海中闪过温皓右眼角下两颗泪痣,他心头微动,心道他定是入了魔,竟会觉得温皓这厮让人心生怜惜。
崇德殿上,崇曜帝端坐其上,威严不减。“温皓,你可知罪?”
温皓被人压着送上殿,正跪于殿下,不卑不亢:“回陛下,臣不知何罪。”
崇曜帝冷笑一声,伸手将书案上的竹简扔到温皓面前:“不知?你仔细瞧瞧!”
温皓捡起竹简,逐行扫过,神色并未有太大改变,读完后,他俯首:“陛下,臣不知诸位大人是何意,臣从未听父亲提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