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道,像电流一样击穿了木最后的防线。那句“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疯了”在他耳边反复回响,震得他耳膜嗡鸣。他试图筑起的高墙,在凯毫不掩饰的绝望和执拗面前,土崩瓦解。
他终究是无法推开他的。就像无法切断自己赖以生存的血管。
木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凯抓着,仿佛那一点接触是他们之间唯一真实的纽带。山风更冷了,他感觉到凯在微微发抖,单薄的外套根本无法抵御这夜间的寒意。
“走吧。”良久,木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以及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哪怕是走向毁灭的平静。“这里太冷了。”
他没有说去哪里,凯也没有问。只要是在哥哥身边,去哪里都好,地狱也无所谓。
木带着他,沉默地走下观景台,穿过几条僻静的小路,最终走进了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住宅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灭,映照着斑驳的墙壁。木住在顶楼的一个小单间,比凯租的考试院稍大一些,但也同样简洁,甚至可以说空旷,透着一种临时落脚点的仓促和孤寂。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那无法忽视的、沉重而黏稠的空气。
房间里还残留着木身上那熟悉的、极淡的气息,混合着书卷和灰尘的味道。凯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将这一百天缺失的部分都填补回来。他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像一只被雨淋湿后终于找到屋檐的小狗,渴望靠近,又怕被再次驱逐。
木脱下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动作有些迟缓。他没有看凯,径直走到小小的厨房,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喉结滚动,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清晰,也异常脆弱。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木放下水杯,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凯身上,带着复杂的审视,“我是说,这个地址。”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凯老实地回答,拿出手机,将那条短信展示给木看,“我不知道是谁。”
木盯着那条短信,眉头微蹙,眼神里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归于沉寂。“可能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偶然看到了你。”他的解释有些含糊,似乎也并不想深究。在这个时刻,那些细枝末节显得不再重要。(大家可以猜猜这里是谁哈哈哈哈)
沉默再次降临。
百日分离带来的生疏和隔阂,与血液里叫嚣着的亲密渴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张力。他们站得不远,却仿佛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跨越。
最终还是凯先动了。他一步步走到木的面前,仰起头,看着哥哥比自己略高一些的身影,眼眶又开始发热。
“哥……”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浓得化不开的委屈,“这一年里…你想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