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聪明机智如六公主文子情也不能面面兼顾了。铜牛县的事情的确是漏洞百出,只是也只有袁侍郎一心一意的扑在这上头了。楼犇虽出身名门世家,且有经世之才,却也并非主家嫡系长房,更无官职在身,如何就能光靠耍嘴上功夫,轻而易举的劝降彭坤的副将马荣呢?而且铜牛县内,有太多太多的巧合了!巧合太多,只怕就不只是巧合了。事实也确实如此,楼犇有问题,有大问题!铜牛县的得失全在他的算计之中,他还残忍的杀害了颜忠全家老小,又阴谋陷害颜忠与曲陵侯,险些也将曲陵侯一家老小全数害死!“袁善见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不是有他,怕是当真要黑白颠倒了。”
少年将军凌不疑有些不喜听见小六夸赞旁的男人,又与楼犇曾为尺素之交,很是欣赏他的才华,这会儿自是心生出不少感慨的,“楼犇确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也为之付出应有的代价了。可他确是才华横溢,比之袁善见,应当也不逊色分毫的。怀才不遇,心中郁愤难平,再有楼太傅的一再打压,他会走上歧途,倒也不难理解了。”
六公主文子情若有所思的接话道,“我们早知楼太傅的为人,也知晓楼犇的苦楚,可是为了大局,我们还是选择了隐忍不发。其实事到如今,于大局而言,还是利大于弊的。楼氏伯侄出身世家,颜忠与曲陵侯却都是寒门出身,弄出这样的事情,父皇自可借此良机大力扶持寒门子弟了。于太子哥哥而言,没了楼太傅这颗毒瘤,东宫才有更多贤能的一席之地啊!我猜楼太傅这一去,应当是活不了多久了,楼氏一族便容不得他再苟活于世了。”
少年将军凌不疑到底也不傻,楼太傅当家做主的这些年里,连亲弟弟的儿子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对待其他的族人又能有多宽厚呢?这高门大户内里的水也都深得很,太子殿下重情重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楼太傅若不死,他日未必不会东山再起。谁又会愿意瞧着这一日的到来呢?既不愿意,便也只能让他先走一步了。“陛下对楼家还是从宽处置了,除了楼太傅遭贬以外,楼犇的生母、胞弟与妻儿都没有受到牵连。楼垚和安成君还被外放骅县了,只是楼犇之妻带着腹中的孩子跳河殉夫了,尸首至今也未能打捞上来。”
闻听此言,六公主文子情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倒真是可怜了这个忠烈至此的女子,和那个不曾得见天日的孩儿了。”顿了顿,又突然叹了口气,“其实王姈也有了身孕。”
闻听此言,少年将军凌不疑立时目光一紧,“她竟然有了彭坤的子嗣?”
六公主文子情微微颔首,“真是一笔孽债啊!”
少年将军凌不疑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问道,“她和彭坤的孩子,又会有怎样一个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