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文子情心知肚明父皇不是真的有心严惩子晟哥哥,而曹成特地派人来给自己递消息,更是证实了这一点。子晟哥哥虽是闯祸了,但不会有大事的,只是台阶总得递给父皇才行。事关朝政,且廷尉也是知情人,更是举报人,单只是自己去求情,只怕还是不妥当的。自己不能只顾私,而不顾公。
就在文帝急得汗珠子直冒的时候,救星终于来了!自己的心里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啊,可面上还是故意板着脸,冷声道,“小六不知道朕现下有要紧事要处理吗?让她先回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禀报的宫人却面露难色道,“陛下,予安公主说,若非有急事,也不敢在此时惊扰您,请您务必先见她一面。”
闻听此言,文帝故意哼了一声,而后摆了摆手,“既是如此,让她速速进来吧。”
此命一出,宫人便即刻去请予安公主了。
六公主文子情一进来,并未多看子晟哥哥一眼,只是先向父皇行了礼,问了安,也无需他多问,便直抒来意道,“父皇,儿臣是为安成君来的。”
文帝闻言,忍不住眉头一挑,“哦?安成君怎么了?”
六公主文子情面色难看的答话道,“其实安成君原是想自己来这一趟的,不过儿臣与母后暂时先将她给稳住了。母后现下还陪着她呢,儿臣特来向父皇禀报,安成君想要向父皇请旨,将雍王父子枭首示众,且由她自己亲自行刑!”
“你说什么?”文帝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掌上明珠问道。
六公主文子情再一次重复了安成君的意愿,“安成君想向父皇请旨,将雍王父子枭首示众,并由她自己亲自行刑!”
“这怎么可以?”文帝头疼不已,“肖氏一族当年毕竟也有从龙之功,朕是想留着他们全尸的。”说到这儿,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十一郎,不由得心生一念,转而又审视起了小六来,“此事当真是安成君的意愿吗?”
六公主文子情毫不犹豫的把头一点,而后一脸肃容道,“父皇,安成君可是与父兄的遗骸一并回来的。儿臣见过安成君以后,只觉得她与从前判若两人。父皇,何氏、程氏,与楼氏的婚事,现下还没有个准确的定论,倘若安成君当真当众斩杀前夫父子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安成君的心意坚决,若是父皇不肯允准,儿臣也怕她会做出什么失智的事来。母后也很担心她,却也只能暂时稳住她,恐怕拖延不了多久的。”
此时此刻,文帝还真是顾不得十一郎的事情了。“这可如何是好?不对啊!这何家就剩下何昭君和她的幼弟了,她不为她自己着想,也得替她的幼弟着想吧?怎会做出失智的事情来呢?”
六公主文子情突然面现凄哀之色,“父皇,安成君向儿臣和母后描述过何家的惨状,她的样子怕是非得手刃仇人不可的。除去牺牲于战场上的何氏男子,她更是亲眼瞧见从小将她抚养长大的傅母如何被肖世子残忍杀害的。她说,那时她抱着幼弟,躲在地下室里,亲眼目睹了惨剧的发生。傅母的血甚至顺着地板的缝隙,流淌到了她的脸上……那种情真意切,绝不会是撒谎。儿臣听了,只觉得此事怕是没法儿轻易揭过了。儿臣想着,父皇还是赶先一步下旨,允准她于廷尉府中,手刃仇人,再让所有知情人守口如瓶吧!”
